她的声音充满恐惧与哀求,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人心生怜悯。
轩辕城听闻此言,毫不犹豫地伸出右手,向着刚刚走进院子的宫人们挥动示意让他们退出去,这些宫人们虽然一头雾水,但也不敢有丝毫怠慢,只得默默退出院门。
"很好,孤答应你。但即你献上三万私兵,孤也不能轻易饶过你。否则,孤如何向他人交代?你可知道,你打伤之人中有一位乃是掌握军权的宁远侯的女儿!"
程思雨瞬间明白形势,急忙寻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来挽回局面:"妾身明白,妾身愿意在此长跪不起,直至两位妹妹安然无恙苏醒过来。"
轩辕城对程思雨的表现似乎还算满意,微微颔首表示认可,接着转身径直走向张之雪所处的宫殿。
此刻,张之雪在太医精心医治下已逐渐恢复意识,并缓缓睁开双眼。
当她看到轩辕城走近时,声音虚弱轻柔的呼唤道:"殿下!"
仅仅只是这一声娇柔的呼唤,便令人不禁心生怜爱之情,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人们去呵护她、关爱她。
只见张之雪在宫女们小心翼翼地搀扶下,艰难地撑起身子,微微仰起头来。她那双美丽动人的眼眸此刻已是泪眼朦胧,眼眶泛红,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在眼角处滚动,似落非落,宛如两颗璀璨的宝石般闪耀着惹人怜的光芒。那楚楚可怜的小模样,着实让人心疼不已。
轩辕城见状,心急如焚,急忙跨步向前,轻声细语道:“雪儿,你有伤在身,快快躺下歇息吧。太医,快给孤看看,雪儿的伤势究竟如何?是否严重?”
说罢,他满脸关切地凝视着张之雪,眼中满是深情与忧虑。
太医听闻此言,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回话道:“启禀殿下,侧妃娘娘原本体质羸弱,此次受伤更是令其身体不堪重负。微臣竭尽全力方才将侧妃娘娘从昏迷中救醒,但侧妃娘娘身上的伤痕累累,估计需要静心调养好长一段时间方能痊愈。”
轩辕城听后,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愤怒。他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恶毒的女人!竟然下手如此之重!雪儿,你放心,孤定会命太医悉心照料你,务必让你早日康复。”
话音未落,他紧紧握起了张之雪的小手,传递着无尽的温暖与安慰。
张之雪感激涕零,她伸出柔弱无力的手,轻轻回握了回去,用略带沙哑而又微弱的声音说道:“谢谢殿下……关心,妾身定当……好好养伤。”言语之间,尽显虚弱。
“殿下!妾身的伤势虽看似吓人,但实际上并无大碍。倒是徐姐姐,遭太子妃狠大二十大板,伤势必定远甚于臣妾。殿下呀,徐姐姐其实也是想替诸位姐妹仗义执言,方才冲撞了太子妃。而妾身不过稍稍提醒太子妃下手有些重,免得闹出人命连累殿下,却也遭此责罚,妾身实在不知究竟何处犯错,还望殿下能为妾身作主啊!”
轩辕城轻轻拍打她的手背安抚道:“放心吧,雪儿,孤已责罚她跪地思过,何时你和心儿苏醒过来,她方能起身,所以雪儿,你想让她跪多久都可以。”
张之雪见此情形,眼眸之中似乎流露出一抹怪异之色,仅仅只是跪地受罚么?自己与徐如心遭受这般毒打折磨,太子居然只让那太子妃轻描淡写地跪地认错,莫非太子当真对太子妃动了真情不成?想到此处,张之雪心头不禁一紧。
张之雪欲言又止,心中虽觉对徐如心的处罚过轻,但终究未将想法宣诸于口。
“殿下稍后可往徐姐姐处走一遭,”
张之雪轻声言道,“其伤势较妾身更为严重,若有不测,宁远侯定然不肯罢休。届时恐会累及殿下大计便不敢了。”
轩辕城闻言,心头涌起一阵由衷的欣慰与慨叹:“此般偌大东宫之中,唯有雪儿最知孤意,亦唯有雪儿方能如此体贴入微、通情达理,雪儿你好生休养,孤即刻前去探望徐氏。”
张之雪微微颔首,表示应允:“是!殿下!臣妾恭送殿下。”
张之雪看样子虽然处处与徐如心青铜姐妹,但其实都只是装出来的,她之所以这样是不过因为她深爱着轩辕城,深知其心中所求为何。故她知晓轩辕城若欲成就雄图霸业,则非得借助宁远侯之力不可。于是乎,张之雪选择悄然无声地协助轩辕城同徐如心交好,并在徐如心如遇生死危机之际挺身而出,施以援手。
因为她深知,如果徐如心发生什么意外或不幸,受到最大影响的必定是她心爱的太子殿下。她无法忍受看到太子殿下因此而苦恼,于是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好轩辕城,不让他有丝毫顾虑和担忧。
待轩辕城离去后,她身旁那位贴身的宫女便开始驱赶太医以及屋里其他的人。她满脸愤愤不平地嘟囔着:“侧妃娘娘如此可怜,太子居然这般轻易地放过了太子妃,真是太不公平了!侧妃身上的伤痕连我看着都觉得心疼不已,可太子殿下却仅仅只让她跪地受罚而已。”
张之雪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呵斥道:“闭嘴!太子自有他的考虑和打算,岂是我们所能随意揣测议论的?”
“可是……”那小宫女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张之雪打断。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只是他是太子的。我在嫁给他之前我便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我与他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也不奢望他能比对别人更加迁就我,”
“只是侧妃,您这样图什么呀?”
张之雪努力的露出一抹微笑:“你不懂爱一个人,只要他好,我便开心,我此生的愿望便是能帮助他实现他的宏图大业。看着他登上这天下最尊贵的位置,就算他身侧的那个位置不是我。我也无悔无憾。”
那小宫女听到这话瘪了瘪嘴满眼心疼:“侧妃您真是太好了。”
张之雪还是有些担心徐如心的伤势。自己仅仅是承受了十板子杖刑,便几乎是丢了半条性命,而徐如心却遭受了整整二十板子啊!倘若真有个什么闪失,宁远侯岂会善罢甘休。
"小云!快快前去暗中探听一下徐姐姐的伤情如何,并务必将今日东宫之事严密封锁起来,绝不可让宁远侯知晓徐姐姐受刑一事。"
小云面露难色,担心地回应道:"侧妃啊!新都已经伤成这样了,怎么还有心担心别人啊?您当前之急乃是好生调养身体。您本就体弱,如果恢复不佳,恐怕会落下病根啊!再者,我们就算封锁了消息,不让宁远侯知晓今天的事情,可等徐侧妃醒来之后也还是会主动跟宁远侯告状的,宁远侯早晚也会知道的。"
“这不一样,徐侧妃若是已经苏醒过来了,这意味着她的身体并无大恙,如果此时去向宁远侯告状,宁远侯顶多就是去找太子妃的晦气罢了,但若是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宁远侯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打的昏迷不醒,必定会责怪太子照顾不周,甚至会把所有责任统统归咎到太子头上,所以小云,听话,赶紧去。”
小宫女无可奈何,担心侧妃急火攻心导致伤势恶化,只得乖乖颔首应道:“好的,侧妃!奴婢马上就去。”
事实上,徐如心所受之伤确实远比张之雪来得更为严重。当轩辕城闻讯赶来时,太医们仍在竭尽全力地施救着,然而徐如心却毫无半点将要醒来的征兆。
轩辕城忧心忡忡,根本不敢轻易离去,于是始终守候在病榻旁寸步不离,直至夜幕降临之际,徐如心方才缓缓睁开双眼。
她一眼望见那个始终守护在自己床前未曾合眼休息片刻的太子时,内心百感交集,心中的委屈顿时上涌,一时间不禁潸然泪下。
“殿下!殿下!臣妾以为再也见不到殿下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衣襟上,形成一朵朵泪花。徐如心泣不成声地呼唤着眼前的男子,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轩辕城心头一紧,急忙上前将她拥入怀中,轻声说道:“心儿!快别哭了,小心加重伤势。”他的眼神充满了关切和心疼,双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试图安抚她激动的情绪。
“殿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太子妃简直恶毒至极,她这根本就不是在惩罚臣妾,她就是想要杀了臣妾呀。”徐如心紧紧抓住轩辕城的衣袖,泪水愈发汹涌。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委屈和愤恨。
轩辕城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他轻抚着徐如心的后背,安慰道:“心儿,别激动,别激动,孤已经教训过她了,现在她还在外面跪着呢,心儿想让她什么时候起来就什么时候起来。”他的语气坚定而有力,似乎在向徐如心保证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
“跪着?”
徐如心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轩辕城,这徐如心可是侯府的嫡长女。从小便是顺风顺水。所以她从不知逆来顺受是什么样子?所以她更不会像张之雪那样完全顺着轩辕城,几乎是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殿下,太子妃如此欺辱臣妾,她都把臣妾打成这样了,您就罚她跪着,臣妾不同意,殿下,您必须重重罚她为臣妾出气,不然……不然,臣妾就告诉爹爹,让爹爹替臣妾出气。”
轩辕城心头涌起一阵不快,他生平最厌恶受人胁迫,然而考虑到将来或许仍有仰仗宁远侯之处,只得暂且忍耐。
"心儿......你大可放心,孤绝不会轻易饶过她。不过眼下孤留她还有用,待时机成熟、她再无利用价值之时,孤定会将他踢一下太子妃之位。并将其送到你面前,任由你发落。"
徐如心心思单纯,并未察觉轩辕城话中的深意,亦不知何时才能等到他兑现承诺,但一听完太子会将程思雨交于自己手上随意处置,双眼瞬间闪过一抹亮色。
"当真如此?太子殿下可莫要欺骗臣妾啊!您真的愿意把程思雨交予臣妾处置吗?"
轩辕城颔首示意道:"你深知孤向来言出必行。"
"太好了!一言为定。"
轩辕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徐如心给安抚下来。看着她情绪渐渐稳定,不再哭泣吵闹,轩辕城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匆匆忙忙地赶回自己的寝宫。
一进寝宫,他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凳子上,紧闭双眼,开始养精蓄锐。一整天都在处理女人之间的事情,实在是让他感到筋疲力尽,心力交瘁。这种感觉,甚至比处理国家大事还要辛苦。
而另一边,当宫女急匆匆地跑回来向她禀报时,张之雪得知徐如心已经醒来的消息后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侧妃,徐侧妃已经醒了。"宫女气喘吁吁地说道。
张之雪轻轻舒了口气:"徐姐姐没有闹吧?太子殿下这次对太子妃只是小惩大诫,以徐姐姐的性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大闹一场呢。"
"侧妃猜都不错,似乎是闹过一次,不过具体情况奴婢也不太清楚。只听说后来太子殿下好像和她说了些话,之后徐侧妃就没再继续纠缠了。"宫女如实回答道。
张之雪点了点头:“那就好咱们就静观其变吧,这场闹剧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停歇,但只要不牵连到太子殿下,任凭她如何闹腾也无关紧要。”
“那侧妃娘娘,关于太子先前所说要让太子妃一直跪着,直到您和徐侧妃苏醒之事,是否需要向外传递个消息呢?”小云轻声问道。
张之雪嘴角轻扬,勾勒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徐姐姐那边可有什么动静?是否已派人出来通传?”
小云缓缓摇头,回答道:“并无任何消息传来。若非侧妃您与徐侧妃关系亲密,徐侧妃宫殿中的宫女恐怕连奴婢都不愿透露她已然醒来的事情。”
“既是如此,她们都未曾派人传话出去,那我们又何须多此一举自寻烦恼呢?权当不知情便是了。”张之雪语气平淡地说道。
小云听闻此言,立刻领悟了她家侧妃的意图,心底不禁涌起一丝快意。“是!奴婢明白了。”她恭敬地应道。
程思雨就这样在外面不吃不喝地整整跪了一天一夜。或许是老天爷也实在看不下去她的恶毒,竟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
然而可悲的是,由于平时程思雨对下人过于苛责,导致他们根本不敢靠近这个喜怒无常的主子,更别提主动给她送一把遮风挡雨的雨伞了;甚至就连她宫里的那些宫女们此刻也选择视若无睹、袖手旁观。
至于程坚留给她的那些暗卫根本没办法当着众人的面出现,更是没办法帮她,因此可怜的程思雨便只能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在冰冷刺骨的雨水中苦苦支撑了整整一宿,一直等到次日清晨,她依旧保持着跪地的姿势一动不动。此时此刻,她能够无比清晰地感受到周围路人们投来的异样眼光和指指点点,心中那股无名之火越烧越旺,却找不到任何出口可以宣泄。她心知肚明,即便自己当初给那两位侧妃执行的杖刑再怎么严重,经过这么长时间也该苏醒过来了。可截至目前为止,仍然没有任何人前来向她通风报信或者传达口讯,这显然就是有意要让她继续跪在这里。
她若继续这样跪着,就算跪不死也会被饿死。接着,只见她双眼朝上一翻,身体便如失去支撑般重重地扑倒在地,并佯装晕厥过去。路过的宫女们见状皆远远避开,生怕惹上麻烦事。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有人将消息递到了轩辕城跟前禀报说:“殿下,刚得到消息,太子妃似乎已经昏倒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轩辕城并不是很上心,沉默良久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问道:“她现在还跪在那里吗?”
“回殿下,是的。”回话者恭敬答道。
“罢了,派人将她搀扶进屋里吧。同时传太医前去诊视一番,如果她真的跪死了,那三万私军孤找谁讨要去?”
“遵命,殿下!奴才立刻照办。”说罢那人匆匆离去。
程思雨就这样被人粗鲁地抬进了寝殿,一开始也许只是假装昏迷,但随着时间推移,长时间跪地导致身体疲惫不堪,最终真的昏睡过去。
当太医赶到时,发现她已陷入沉睡状态且睡得十分深沉。时光悄然流逝,等到程思雨再次睁开双眼时,夜幕已然降临,整个宫殿一片静谧无声,甚至连一个侍奉左右的人影也不见踪影。这座东宫之中尽是些趋炎附势、阿谀奉承之人。眼见太子疏远了程思雨,这些人便立刻变脸。
程思雨悠悠转醒,喉咙里像是着了火一般难受,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每一个动作都让她感到无比吃力,仿佛身体已经不属于自己。
终于,她成功地坐直了身子,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丝微弱的呼喊声。那声音细若蚊蝇,但在寂静空旷的寝宫之中,却清晰地回荡着,久久不散。然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死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始终"小姐,您真的打算把主子的三万私兵交出去吗?" 暗卫的语气充满担忧和疑虑。
程思雨接过水,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待喉咙不再那般干涩后,方才缓缓说道:"我爹爹的那三万私兵,你我都没有信物在手,根本无法调遣他们。与其守着这三万无法动用的私兵,倒不如用她们来换取我一线生机。"
实际上,昨日事发之初,程思雨或许确实被对方的顶撞气得有些失去理智。但当轩辕城现身时,她已然恢复了清醒。
面对轩辕城,起初她之所以没有选择妥协退让,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罢了。
可惜事与愿违,如今看来,自己于轩辕城而言依旧无足轻重。他之所以还愿意留自己性命,恐怕仅仅是因为她父亲所遗留的势力还有用而已,想到此处,程思雨不禁心头一凉,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显得毫无血色。
若真如此持续发展下去,绝对不行,待到将来成功攻占承安国后,自己对于轩辕城而言就彻底失去任何可被利用之处了,而那时她必定会果断地将自己抛弃掉。所以必须想办法改变现状才行,
所以怀上轩辕城的孩子刻不容缓。
程思雨心念至此,猛地站起身子,但或许是因方才淋雨受了风寒之故,此刻她竟发起烧来,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不由自主地又坐了回去。
"小姐,您没事儿吧?"一旁的暗卫见状急忙关切问道。
程思雨伸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额头,轻轻摆了摆手道:"无妨,大概只是有点儿发烧罢了。哦对了,承安国那里可曾有什么新消息传回来?"没人应声,最后还是暗卫从房梁上翻下来,为她倒了一杯清水,并小心翼翼地递到她面前。
"小姐,属下正想禀报于您知晓呢。听闻近期承安国内局势颇为混乱,听说是长公主欲推举永昌郡主登上皇位所致。"
“你说什么?这不可能!她一个女人怎么能当上帝王?”程思雨满脸不可置信地喊道。然而,她内心深处更多的是因为嫉妒而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如果程鸢真的成为了皇帝,那么她将更比不过程鸢了
“听说是一开始很多人都不同意永昌郡主登上帝位,可后来那永昌郡主竟然离经叛道的,将几位反对她登基的大臣都狠狠地揍了一顿。此后,承安朝堂上反对的声音就逐渐减少了许多。”暗卫回道。
听到这里,程思雨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她激动得顾不上自己身体上的不适,直接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