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红颜迟暮
“我雪族自问上不愧天，下不愧地，为什么要落得如此下场？”
雪墨声泪俱下，不甘心地高声吼道：“就因为我雪墨不小心打碎了你的万灵盏，你要我雪族背负如此沉痛的命运？”
她的耳朵微微一动，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动静，迅速打起精神，如一尊巍然不动的雕像，屹立在原地。
所有悲痛在瞬间收敛，脸上只有冷漠。
“嘻嘻嘻，真蠢呀。”
“就是，得罪了我家主上，不灭你全族就是莫大的恩赐了。”
“雪墨，好久不见呀，你个糟老太婆还活着？”
三个女人的声音轻飘空灵，不似人类。
这是一种人形生物，她们身着雪白的薄衫衣裙，身形曼妙。
在她们身上还有白色的飘带，随风轻轻摆舞，看起来仙气飘飘。
紫发紫眸，三人长相一般无二。宛如天工的杰作，有着最完美无可挑剔的精致五官，堪称黄金比例勾勒出来的面容轮廓。
三个女人都漂浮在空中，身材也是最完美的九头身，看起来对男人具有致命的吸引力。
她们以一个三角形，将雪墨包围在中心。
“冰灵舞女！”雪墨脸色阴冷，道出了她们的称谓。
只是那个人的舞女而已，却有着恐怖至极的修为。“雪墨，开始看到你的出现，我还有点紧张呢。”
“是呀，我想主人曾经的妃子出现了，还不把我们杀得片甲不留？”
“嘻嘻，但看到你只有这点修为我就放心啦。”
“雪墨，你是想熬到灵气复苏，熬死我们吗？”
“好可惜啊，我们有主人的垂青，还好好活着呢。”
“你这个失去主人恩宠的弃妃，果然只剩这么点可怜的修为了。”
三名冰灵舞女你一言我一语，将雪墨说得一无是处。
“杀你们没问题。”雪墨深深吸了一口气，浑身腾绕起冰白寒气。
“哎呀，奴家好怕怕，雪妃要处死奴家吗？”一名冰灵舞女故作惶恐。
随后，三名冰灵舞女便发出肆无忌惮的笑声。
这一刻，城中传来一阵轰隆声响。
雪墨浑身一震，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冰灵！他们还没死？！”她惊声问道。
这一刻，从城中一个个浮雕上流转出密集的光华，逐渐凝聚成一个个虚幻的寒冰战士。
如同冰灵舞女一般，他们都腾身于空中，浑身散发着浓烈的邪恶气息。
他们迅速漂浮着，向着三名冰灵舞女下跪行礼。
“起来吧。”一命冰灵舞女高傲地昂起头，以尖而不失柔和曲线的精致下巴对人。
雪墨面沉如水，一颗心已经坠到了谷底。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着战死在这里也好。但随后她想到了雪月清，眸中再次燃起了对生的渴望。
“我还不能死！”
雪墨深深看了冰灵舞女一眼，在“沙沙”声中，化为了一片雪花，借风向城外飘去。
“她想逃！”
“杀了她！”
“快上！”
三个冰灵舞女顿时急眼了，用空灵的嗓音急切喊道。
一道道神光亮起，拘禁空中飘扬的万千雪花。
然而雪墨的实力高于所有人，虽然定然不敌这么多强敌，但铁了心想逃并没有那么难。
大半雪花都被神光拘禁炼化，烟消云散，但仍有极少数雪花逃出生天，在城门口缓缓汇聚。这次凝聚成型的雪墨，像是瞬间苍老了数十岁，脸上满是如树皮般的皱纹，甚至有了老年斑。
她“噗通”一声摔倒在地，虚弱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
雪墨颤抖地伸出双手，视线看了过去。
枯瘦，满是皱褶，血管清晰可见，堪称皮包骨头。
作为曾经的雪族第一美人，雪墨如何能接受这一幕？
“呀，姐姐，你看那个人是谁？”
“不清楚诶，好像是雪墨吧。”
另一个冰灵舞女故作惊讶，掩嘴道：“不可能吧，雪族第一美人，怎么突然变这么丑了？”
她们走不出北海冰宫，便在城门口以言语奚落嘲讽着雪墨。雪墨强撑着站起身来，开口道：“不过半斤八两，你们不也被你们的主子所诅咒，永远出不了城吗？”
一开口，雪墨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因为她的声音太过于苍老，简直就如同垂暮的耄耋老婆婆，嘶哑沧桑，甚至还忍不住喘着气。
但听到这句话，三个冰灵舞女的脸色也迅速冷了下来，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
“雪墨，你别太得意！”
“就是，主人只是沉睡还未苏醒！”
“等到他苏醒，必然放我等自由！”
三个冰灵舞女你一言我一语，似乎未来可期。
雪墨没有再和她们多言，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甚至还两度摔倒在雪地上。作为雪族老祖，她很丢人地有了一种感觉——冷！
她哆嗦着，将脖子缩了起来，就如同畏寒的农村老妇女一般，将手蜷缩回衣袖里。
身后，是三个冰灵舞女肆无忌惮的嘲笑声。
“嗷呜···”这个时候，那头体型巨大的苍狼王再次出现了。
它巨大的瞳孔中，有着晶莹的泪水。
雪墨看向它，发现苍狼王的瞳孔中，倒映着一个苍老至极的面容。
“这是谁？！”雪墨瞬间崩溃了，虽然早已猜到了，却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苍狼王没有说话，把头颅靠近雪墨。
“滚开！”雪墨情绪激动之下，直接吼了出声。
苍狼王夹起了尾巴，显得很委屈，却没有走开。
“我让你滚开听不到吗？”
“现在连你也想看我这幅模样笑话我了吗？”雪墨喘着气吼道。
苍狼王垂下头，一脸的难过，迈动雪白的长腿向一旁走去。
但每走两三步，必然忍不住回头看那个苍老的白发老妪一眼，显得极为依依不舍。
雪墨走了片刻，气头过去后，突然觉得有点愧疚。
似乎···不应该对自己雪族的朋友这么无情？
“小苍。”雪墨突然轻声开口，声音在风雪中显得极为缥缈。
“对不起。”
“嗷呜！”回应她的，是一声狼啸。
苍狼王猛地从一旁的雪丘跳了出来，欢快地向她摇着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