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山里再来一个殿主，那功劳可就不够分了。”
李善长干巴巴地回应道。
秦君临嗤笑一声，道：“你说给我听听，一个命格之人，究竟能让你们昆仑山拨下多少功劳？”
李善长不敢犹豫，老老实实地道：“足够让云长老再进一步，进入他心心念念的南北七星殿，接受祖师的神通传承。”
“至于我……亦可获得祖师的神通造化，将我的神通种子，品阶再往上拔高一等！”
秦君临眉头一挑。
他曾在静海先生身上见过类似的手段。
静海先生最初也只是一个第三层次的绝代强者，他投靠无冕夜王，几乎卖了整个高家，才获得一次拔升神通种子的机会。
“没想到昆仑居然也要有类似手段。看来拔升神通种子，也不是某位大神通者专属的神通，多半是一种向帝境通用的本领，也不知是怎么做到的！”
秦君临心里暗暗想道：“静海先生几乎卖了整个高家，才获得这样一次机会。”
“可昆仑山只需要献上一个命格之人，便可以让昆仑山的向帝境出手，甚至还多了一个殿主之位。”
“究竟是无冕夜王对手下的盘剥太狠，还是命格之人对昆仑山向帝境强者的重要性，远远超出我的想象呢？”
秦君临微微摇头。
“前辈，我已将所有的事情都说了！您，您该将我的神通种子，送回虚空了吧？”
李善长哀求道。
仅仅是过去了这短短一段时间，此人的老态竟是更发严重。
刚才看着，还只像个七十来岁的老者，如今看着怕是已经有百岁外貌，身躯都佝偻萎缩了起来。
李善长哀求道：“前辈，您是大神通者，高高在上。于您眼中，我不过是一介凡人，求您大发慈悲，放我一条生路吧！”
“大神通者？”秦君临哑然失笑。
他还说李善长为何忽然这么听话，原来不仅仅是因为神通种子的原因。
这李善长身为昆仑山的绝代强者，眼界比常人高出许多。
他看到秦君临伸手探入虚空，将他的神通种子硬生生的拽了出来，竟是将其误认为大神通者！
毕竟直接以身躯探入虚空，可是只有大神通者才能做到的事情！
大神通者以下，便只有神通种子等少数奇物物品，能进入虚空。
除此之外，其余任何生灵、物品，只要踏入虚空，都会被无数混乱汹涌的灵机撕碎，化作天地灵机的一份子，再也无法恢复原形。
“我可不是大神通者。”
秦君临微微摇头。
他之所以能将李善长的神通种子从虚空中拽出，完全是依靠杀伐意！
之前他与天梁殿主做了交易。
天梁殿主参悟秦君临的杀伐意，作为报仇，天梁殿主便会将昆仑山内与极境强者相关的记录，尽数抄录一份，送给秦君临。
这些记录，秦君临早就已经拿到手中，这段时间一直在参悟。
天梁殿主不曾领悟杀伐意，即便能观看这些与昔日极境强者有关的记录，都如同盲人摸象，无法从中参悟出杀伐意的精髓。
可秦君临却不同，他本就是极境强者，看着古往同境强者所做的种种大事情，却是能从中参悟出别样的秘密。
“曾经就有一位极境强者，遭遇昆仑山的围杀。可最后六位殿主联手封锁，那位极境强者却忽然凭空消失。”
“那几位昆仑殿主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在我眼里，此番行径却未必不可复现。”
秦君临回想着记录中的种种细节，却是立即猜测出，这个极境强者或许是使用杀伐意护持自身，直接踏入了虚空！
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安然逃脱！
秦君临当时看到记载，第一时间便尝试以杀伐意破开虚空。
经过他的数次试验，他发现循着神通种子与自身的联系，杀伐意居然真能护持他破开虚空，甚至稍稍进入虚空之内。
只不过，也不知是何原因，秦君临倘若只是将部分躯体探入虚空倒还不算什么。
可当他想要彻底进入虚空的时候，心中却会立即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心。
仿佛前方有着某种未知的大恐怖，只要秦君临敢彻底踏入虚空，便会立刻死去！
当时秦君临推测，或许是他刚踏入此极境强者不久，对于杀伐意的掌握还粗浅的很，不足以支撑他如同大神通者般以身躯横渡虚空。
秦君临为求保险，便没有继续尝试。
只是，他虽然不能如同大神通者般横渡虚空，可是循着李善长与虚空的联系，将他的神通种子从虚空中直接拽出来还是能做到的！
这类与极境强者相关的事情，被昆仑山记为绝密，根本不对殿主以下的人开放。
李善长自然也无缘得知与极境强者相关的消息。
他见到秦君临能直接将扎根虚空的神通种子拽回现实，自然便将其当作大神通者了！
“您是大神通者，即便是我昆仑山的先祖也要与你同辈论道。晚辈只是蝼蚁一般的人物！”
“先前的冒犯，实在是无心之失，晚辈修行不易，还请前辈饶我一命！”
李善长强撑着孱弱老迈的身躯，重重地在地上磕了几个头。
秦君临却是微微摇头，道：“到了这个地步，我就算想要放过你，你也活不了了。”
“什么？”
李善长浑身一震，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来。
秦君临摊开手，掌心中那颗原本绽放着熠熠光彩的神通种子已经逐渐暗淡，表面更是浮现出一道道裂纹。
“神通种子扎根虚空之后，其本质脆弱无比。此物被我强行从虚空中摄出，已经断绝生机。”
秦君临将神通种子抛了回去。
李善长手脚并用，趴倒在秦君临脚下，堪堪将神通种子接住，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手中的神通种子，却只见光芒不断敛去，最后化作一颗毫无灵机的石子，彻底碎去。
“没了，真的没了！”
李善长浑浊的眼中彻底失去光芒，呆呆地看着掌心的碎屑，其本身的气息，也随着神通种子的消散而彻底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