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伸长臂,推开房门,“知道了,锦秋节我应该在宫内当值。”
隐晦的意思是,他不会出现在她与锦王面前,让大家都不自在。
“还有别的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苏明妆撇开眼,“没事了,你回去好生休息。”
她话音刚落,他便抬腿离开。
苏明妆依旧站在原地,屡次想看他的身影,到底还是没有勇气去看。
……
翌日。
皇宫殿前广场。
裴今宴正带着队伍巡逻,其身后的侍卫队长便小声道,“将军,顾姑娘来了,正和您招手呢。”
裴今宴并未理会他,目不斜视地按照路线行进,与两名女子擦肩而过。
很快,队伍离开。
两名女子中,那名蓝裙女子收回视线,愤愤不平道,“小姐,那裴今宴真是目中无人,明明看见你对他打招呼,怎能视而不见?这不是他需要军粮的时候了?当初他像个乞丐似的到铁卫关,还是我们元帅大发慈悲,不仅借了粮,还让您和二将军护送,现在回了京城,就翻脸不认人?”
此人名为郑云樱,是顾元帅麾下军师的女儿,只是自幼耳濡目染,不似寻常文静姑娘,反倒是喜欢习武,加之其与顾元帅小女儿顾翎羽同龄,其父便把她送到顾翎羽身旁。
两人既是主仆、又是一同长大的姐妹,一同学武、学兵法,后来顾翎羽随父上战场,郑云樱也成了小姐的亲卫。
蓝衣女子身旁,是一名天青色衣裙的年轻女子。
女子个子很高,身材高挑英挺、脊背笔直,哪怕是穿着寻常女子们穿的裙子,依旧显露出飒爽气质。
其容貌也与气质相同,有着精致又不失棱角的脸型,一双英眉上扬,凤眼炯炯有神,鼻梁高挺,未咬口脂,整个人没有柔媚,却有另一种柔中带刚的美感。
顾翎羽收回视线,淡笑道,“人家正在执行公务呢,怎么可能半路和人打招呼?你行军时,也和路人闲聊吗?”
郑云樱也不是真的有怨言,而是故意帮小姐出气,“哼,之前就听说裴家人性情古怪,如今一见果然如此,他们就不会点迎来送往吗?就算是执行公务期间不能闲聊,回一个眼神也行啊?还有,庆功宴上,吴元帅明明说的是,大部队第二天就出发,他倒好,当天晚上就偷偷溜走,甚至把禁卫军都甩下。这还没完,回京城竟没第一时间回宫述职,他疯了吧?不怕皇上对他降罪?”
顾翎羽笑道,“好了,别抱怨了,裴将军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
“能有什么道理?再有道理,也不能玩忽职守啊?”郑云樱指的是裴将军回京不第一时间述职。
“因为他夫人生病了,包括他提前回来,也是为了着急见夫人。”
郑云樱见小姐没生气,便放了心,“不过话说回来,都说裴家出情种,只娶妻、不纳妾,妻子先死了,也很少续弦。之前我以为是夸张,现在看来,好像是真的。”
顾翎羽眼底隐藏着一些艳羡,“是啊。”
郑云樱灵机一动,“小姐,元帅不是一直催你相亲,你既不喜欢那些练武的粗人、也不喜欢软弱的文人吗?裴家男子,不是正合适?”
她未发现的是,自家小姐听见她的话,不自觉拢了拢手指,“胡闹,人家裴将军已经成亲了。”
郑云樱见小姐误会,急忙解释,“不是,我的意思不是裴将军,是裴将军的堂弟,听镇戍关的人说,裴将军堂弟和裴将军容貌长得酷似,两个人像双生子一般。裴将军容貌俊俏冷肃,想来他堂弟也是风度翩翩。”
顾翎羽眉头微皱,“听说那个裴公子,刚到镇戍关就受伤了,现在已落残。”
郑云樱一拍额头,“哦对了,还……真可惜呢。”
嘴里说着可惜,但语气却有着嫌弃。
毕竟,千里迢迢地跑过去,第一次上战场就受伤落残,真是给国公府丢脸。
顾翎羽看向之前队伍离去的方向,“我们去班房找裴将军,”声音一顿,怕对方揶揄,急忙补充一句,“父帅交给我任务,要努力说服裴将军,我需执行。”
她没说的是——她对裴今宴这个人,很好奇。
那么冷的一个人,怎么会对一名女子痴情?还是名声不堪的一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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