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赵尚琪从衣袖里掏出小刀,恶狠狠地走过来。
正欲后退,膝窝处便被重击。
双腿重重地砸在地上,疼得她头皮发麻。
怀中孩子受到惊吓,嗷嗷大哭起来。
刀尖割破白皙的脸,疼痛如潮水般涌进身体。
她眉毛拧成一团,屏住呼吸紧紧咬着牙。
血模糊了双眼,周围一片猩红。
右边胳膊被人用力往外拗断,疼得她浑身颤栗。
耳边孩子的哭声嘹亮,逼着她不敢昏过去。
“黥面之刑是连坐惩罚,这孽种也要刺面。”
赵尚琪刀尖向着孩子,像一条吐信的毒蛇。
“我是邬都督亲自送来的人......”姜燕婉含着血,大口喘着气。
“你滥用私刑,若被邬都督知道......你看住持会不会保你......”
她强忍着刀钻刻骨的痛,艰难地吐字,眼神凌冽。
闻言,赵尚琪停住手。
万一惹到邬都督......
心里有些发怵,可实在咽不下那口气。
她拿着刀在姜燕婉脸上又狠狠划了三道口子,“既如此,你替他受过!”
话毕,几人像得胜的公鸡,气昂昂地离开。
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在地上,姜燕婉半闭着眼哄孩子。
住持知道此事,劝她莫要生事,不痛不痒地责骂赵尚琪几句,此事就算揭过。
赵尚琪的爹是户部员外郎,掌管仓部,平日里对道观多有照拂。
因此住持对赵尚琪很多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尚琪在道观肆意妄为惯了,突然在姜燕婉这里吃瘪,心头郁结了好几日。
没想到姜诗画命婢女给她送一小箱首饰。
婢女传话:“小姐说这是前几日之事的赔礼,姜燕婉不懂事惹恼了道长,日后还需要道长多多管教,最好能令她永不翻身。”
赵尚琪微微点头,眼馋地盯着珠宝。
她日后定会好好对待姜燕婉……
岁月流转,树上的叶子由苍翠到淡黄,再默默飘落,化为尘泥供养新的绿色。
眨眼间已经两年,姜燕婉打扫粪坑、砍柴倒水,整个人很憔悴。
晋王派人传过一封信给她,信写得情深义重,说什么想办法救她于水火之中,实际行动一点都没有。
果然是大猪蹄子,光说不做。
上辈子她总被这些甜言蜜语迷了心神,为讨晋王欢心,以身试毒弄蛊虫,搞的她身体败坏,却被当做巫女处死。
回忆起凌迟的刺痛感让她冷汗直冒。
这一世她绝不会轻易暴露蛊术这件事。
房间的角落摆满瓶瓶罐罐,里面全是她养的蛊虫。
道观环境恶劣,蛊虫难活。
神奇的是,阿宴跟蛊虫聊天后,蛊虫会活下来。
阿宴小心地抱着蛊虫罐子放在窗台边,手里的串珠碰到窗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他口里喃喃:“晒完太阳就会长胖......”
奶呼呼的声音将姜燕婉从噩梦中拉醒,她温柔地看向自己的孩子。
若没有他,这日子太艰难。
叫他阿宴,也是希望他此生平安喜乐。
“砰!”门陡然被人大力地撞开。
赵尚琪抱着脏衣服走进屋,“这些今天要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