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蛋章 致命冲击（九）
沃尔科夫已经进入转换器内部多时了，却迟迟不见出来，这座距离厄普西隆军近在咫尺的设施，成为了最危险的区域。
由于害怕炮火溅射摧毁了转换器和进入内部的沃尔科夫，常念部署在山顶的飞毛腿导弹对这一位置的打击颇有投鼠忌器之患。
地面部队又难以跨越断崖抵达谷地部署防御，而顺着谷底反扑过来的敌人已经逼近到眼前。
在常念束手无策之际，苏列夫的猎狼犬直升机中队冲到了转换器的上空，进行警戒防御。
除此之外，就只能依靠忠实的“铁狗”契特卡伊不断撕咬着试图靠近转换器的敌人了。
他总不能指望着那几台已经部署的轰鸣防空导弹站起来打人。
从西面涌来的敌人悍不畏死的冲向了转换器。
尽管被猎狼犬直升机对地导弹和来自高地的掩护火力成片杀伤，但这些厄普西隆分子却还是一次又一次地冲涌上来。
铁狗在那处狭窄的区域几乎已经闪出残影，但也无法阻拦数量如此庞大的敌步兵集群。
部分敌人开始冒着被契特卡伊咬掉脑袋的风险‘拉弓搭箭’，瞄准了转换器上空的猎狼犬直升机中队。
猎狼犬直升机中队的安全飞行空域被不断压缩，几乎只能挤在能量转换器上空一带进行盘旋了。
敌人的空军也开始朝着转换器的方向横压而去。
一发发轰鸣导弹不断呼啸，入侵飞碟和毒蜥空中战舰成片的砸在地上，尽管最后的三门轰鸣导弹发射车已经尽可能的进行了超频发射，可这些敌人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再有几台哨兵就好了，这样轰鸣导弹车组就不需要浪费威力巨大的‘轰鸣’导弹去拦截一个小小的入侵飞碟。
轰鸣防空导弹车的局限性一览无余，火力溢出严重。
契特卡伊仍然英勇地不断在敌军坦克队列中撕咬穿刺，却无法阻止冲得越来越近的敌人朝能量转换器开火。
防空三角阵列，一台靠近出入口的轰鸣防空导弹被击毁了。
转换器上空的空中防线岌岌可危。
这座被苏俄科学部极力推崇重要设施，在火药和钢铁的风暴中变得越来越残破。
“还没好吗？”常念瞭望着下面的战场，他一直在等待沃尔科夫能够从里面出来。
苏列夫的声音开始在通讯频道催促：“他妈的，沃尔科夫这家伙是去度假了吗？他已经进去八分钟了！”
苏列夫所驾驶的精英“猎狼犬”武装直升机此刻正在转换器的外围正在与一架老练的敌军入侵飞碟缠斗。
双方都借助一座孤耸的山峰作为掩护，进行着三点一线式的向心盘旋环绕追逐，猎狼犬直升机的航炮和飞碟的溶解射线不断射在岩体上，却始终碰不到规避得极好的对手。
常念看着下方的战局心急如焚。
最后的两台轰鸣防空导弹车在接连不断的打击中，被迫取消部署状态，开始朝着转换器后方转移。
失去了轰鸣导弹防空车的庇护，转换器上空盘旋的最后几架猎狼犬直升机顿时遭到了四面八方的敌空军围攻。
“我来断后！”
苏列夫终于用导弹干掉了那台烦人的入侵飞碟，生生从密不透风的空域中挤了进去，这种近乎送死的举动看着常念一阵心惊胆战。
算上苏列夫，最后五台猎狼犬直升机朝着愈发逼近的敌军释放了最大规模的导弹风暴。
四台厄普西隆运输机轰鸣着驶过转换器上空，从屁兜里掏出一把把精锐伞兵扔了下去。
在常念的视角里，此刻密密麻麻的降落伞将转换器完全盖住，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散开。』
将军同志的命令终于传达了过来。
『我说，快散开。』
接到命令的一瞬间，苏列夫带着猎狼犬直升机残存中队来了一次神圣的空中骑士冲锋，撕碎了那些小飞碟组成的墙壁，逃离了这处战场。
最后三架猎狼犬直升机冒着黑烟朝着更远处新占领不久的采矿扩展基地沉沉落去。
唯一忤逆了将军同志命令的是那只铁狗，契特卡伊仍然守护在转换器附近上蹿下跳。
佐菲亚的警告传达在了这片战场的所有部队当中。
“侦察系统发现转换器内部出现了异常的能量反应，改造后的磁爆力场比预期得更加强大，快让所有附近的部队从转换器周围散开！你们全都在磁能力场的波及范围以内！”
佐菲亚话音未落，一大片磁爆电弧突然以能量转换器为中心向着周围呈圆形扩散。
那不是几十条或千百条的电弧在传导！
而是联结成整片整片的磁电力场在击穿着空气！冻土和云层！沸腾的电场将峡谷变成了蓝紫色的汪洋。
敌人似乎也接到了警告的讯息，他们转而开始逃离转换器的区域，只是这实在是太晚了，一切都淹没在了蓝紫色的海洋之中。
厄普西隆飞碟编队则全部被这从地面撕裂向天空的电弧所笼罩，翻滚着砸进了宛若沸腾的电场里。
挨了电的铁狗嗷儿嗷儿地跟在剩余的两台轰鸣防空导弹的后面跑到安全区域。
就在常念以为这就结束了的时候，可那心灵磁暴组成的汪洋竟匪夷所思地还在继续扩散，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
如果尼古拉·特斯拉博士站在这里，那他一定会搂着老对头爱因斯坦的脖子纵声长笑。
常念的前线突击部队从高地俯瞰着这战栗的一幕。
佐菲亚的声音冲破了各级指挥部。“笼罩波多利斯克要塞区核心的大面积铁幕波动消失了！沃尔科夫的充能瘫痪了他们隐藏的铁幕装置！”
没有人回应情报官的讯息，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转换器区域。
一个宛如磁暴之神的巍峨身影从这片海洋中缓缓走出。
那是沃尔科夫。
史上最强大的半机械英雄诞生了。
此刻他似乎在说些什么，但通讯频道里传来的只有嘶哑不清的电流声，直到通讯频率反复调整之后，常念才听清楚沃尔科夫在喊什么。
他竟在朗诵高尔基的《海燕》！
—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
在乌云和闪电之间，海燕像黑色的闪电，在高傲地飞翔！
—
这经历了两个时代的半机械战斗英雄，从残破的能量转换器中沉沉踏了出来，那混合了磁暴科技与心灵力场新镀上的高强度宇航材料像一套崭新的盔甲般放射着银光。
在他脚下，确实是正负电荷狂暴卷集着的磁爆电流的乌云。
这是特斯拉电场翻涌咆哮的苍茫大海。
无尽的电弧像一丛丛被卷进深渊的雷蛇，在这撕裂冷空的磁电之海里蜿蜒游动着。
被电场覆盖的敌军反击集群在这磁爆弧的无底大海上燃烧，被撕扯和熄灭成大片的尘雾和碎末。
“将军同志！还在等什么？进攻！进攻！”
这半机械半血肉的战士，像古希腊史诗中半神半人的英雄一样，独自向着前方无尽的敌军阵地冲去。
契特卡伊和最后两辆轰鸣导弹防空车立马跟了上去。
在常念所在的高地上，联合纵队的战士们朝着下方的沃尔科夫欢呼着！
常念深受感染，他转身，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继续突击！”
联合纵队第一突击队继续沿棱线深入突击，由此带动了整个苏维埃联合纵队继续朝主要塞区扑去。
第四异教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自从覆盖整个波多利斯克要塞区要塞核心区的永久铁幕失效了之后，他心中的恐惧就再也抹除不掉了，尤其是看到了浴火重生的沃尔科夫之后。
他躲藏在要塞最核心的地洞里，不住的战栗。
波多利斯克要塞区的厄普西隆守军发了疯似的朝着沃尔科夫扑去，一台又一台的伊利卡拉蜂拥而上。
“去找斯大林同志忏悔吧！！”
沃尔科夫的磁爆电弧汹涌澎湃，满天的蓝紫色电弧成为了敌人们能看到的最后东西。
对于西线的联合纵队来讲，这条进攻之路的顺利突进令常念自己都感到惊讶，敌人的注意力完全被沃尔科夫吸引了，由此造成了他们突击路线的防御真空。
沃尔科夫的强化磁能炮仿佛能够摧毁一切，所有敌人都在那蓝紫色奔腾的磁暴长河中消失殆尽。
当常念的突击部队顺着谷底一路冲到位于地峡尽头的大桥时，恐慌的厄普西隆工兵部队甚至还没能完成炸桥的最后准备。而东线，那由半机械先驱与‘梦魇行者’组成的‘钢铁血肉步兵师’也已经在将军同志的指挥下攻破了悬崖上的众多巨型堡垒，登上了东线的一处高地。
此刻，西线的联合纵队与东线的血肉钢铁步兵师甚至可以隔着要塞区中央高地的拐角边缘遥遥相望。
在苏维埃联合纵队的主力成功渡桥之后。
库可夫又一次钻进了常念的猛虎装甲车。
“看到这座大桥了没有？”
常念看着被完整夺取的大桥，显然兴致不错。
“看到了，这座桥有故事？”
“是历史。”库可夫纠正道，“在上次世界大战末尾，当同盟国阵营的资本主义走狗们兵临莫斯科城下之时，莫斯科的一座炮兵学校将他们的学生派上了战场。那些还没毕业的小伙子们第一次上战场，就是把手这道大桥，就是他们把盟军最精锐的装甲部队拖住了足足五天，当然，他们之间只有三分之一的人活了下来。”
常念说：“这座桥的名字是？”
“炮兵学院大桥。”
联合纵队主力军穿过炮兵学院大桥并在彼岸重新集结后，将军同志对这批部队进行了总指挥。
类似常念一样的前线突击指挥官开始按照将军同志的命令重整部队。
在此刻，联合纵队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踏入了波多利斯克要塞区。
波多利斯克主要塞区那些各种防御塔筑成的堤坝式防线，高高地在前方耸立成一组组错落的折线已经呈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在苏维埃联合纵队兵临主要塞区西翼的同时，东线的雷泽诺夫的步兵师也没有闲着，他们配合尼科夫同志的天启坦克突击部队也已经劈入了主要塞区东侧。
从作战画面中看去，乌拉尔方面军的坦克和步兵们伤痕累累得好像刚刚徒步穿越了整个西伯利亚，就连雷泽诺夫都拄着狙击枪深深的喘息着。
双方的尸骸交错着铺满了他们背后被染红的混凝土大地，沿途被摧毁的敌军巨型堡垒，像是被猎食者捕杀啮尽后丢弃的残破甲壳一样冒着烟。
他们冲上一处坡道顶端的平台区暂时集结，居高临下地抵挡着敌人从主要塞区深处不断发起的反扑，积蓄着力量准备进行最后的冲击。
位于二线的飞毛腿导弹发射阵地上，导弹升空所喷射的尾焰反冲在大地上，呈圆形向着周围扩散开来，这些焰花数十朵数十朵地蔓延、连续、交叉。硕大的战术导弹像火箭弹一样密集地扑向一座相邻高地，在弹道落点聚集着的位置上，其中一座心灵支配仪正在浮起它的大圆穹顶准备展开下一轮战略打击。
心灵支配仪像一副巨大的标靶刺激着东线突击部队进攻与毁灭的渴望。
但包围在它周边的那些防空阵地密集得简直叫人发疯，巨象坦克那交错的防空炮火把天空划分成无数碎片。
“飞毛腿”导弹成堆地撞进这片火网并被高速冲击的弹雨打碎。
最后数百米的末端飞行距离成为了它们永远也无法穿越的禁区。
从斯大林之拳生产出来的，用于空袭的基洛夫空艇一艘接一艘坠落。
被徒劳无功的远程打击气疯了的尼科夫，没有顾及将军同志的命令，开始尝试让几支天启坦克车组不顾一切地冲下陡坡，试图用摧毁那座近在咫尺的心灵支配仪。
这种莽撞的行动葬送了这几台天启坦克，天启坦克在进入有效射程之前就被安塔瑞斯炮台强大的防御火力击毁了。
将军同志及时拉回了剩余的天启坦克部队，阻止他们再被愤怒和焦虑冲昏头脑，而乱哄哄地送了命。
总攻开始前，他需要重新整顿进攻阵列。
整个进入战区的红军开始进行重整。
“乌拉尔方面军进入总攻位置！”尼科夫将军报告道。
“苏维埃联合纵队进入总攻位置！”托尔布欣将军报告道。
“半机械突击小队已经进入克要塞区核心的大门！”沃尔科夫报告道。
常念，库可夫，雷泽诺夫已经更多的前线指挥官，屏息等待着将军同志的最后命令。
『时间只剩下28分钟。』
将军同志语速很快地在讯道里进行攻击部署。
『我们不知道要塞内部是否隐藏着更多的天剑。』
『空天部队会在1分钟内进行一次轨道导弹试射，引诱主要塞区内部剩余的‘天剑’开火拦截。』
『我们必须利用这次诱导行动确定‘天剑’的具体位置，并从东西两翼同时展开进攻摧毁它们。』
『各部队密切关注统帅部通报的目标位置，没有多余的时间允许我们再组织下一次攻势。』
『有谁无法解决掉目前所面临的困难？』
“将军同志，我的飞毛腿导弹部队无法击穿敌人的苏射防空火力！”东线的尼科夫极其罕见地提出了困难。
『把天启坦克的预备队全派上去，靠坦**攻也要把暴露的‘天剑’攻下来！如果你做不到，那我就只能让穿戴着梦魇行者装具的红军战士们去用鲜血摧毁他们了！』
“可这损失会太大了，那些巨型堡垒的火力根本不是坦克可以抵挡的……太多的同志会牺牲在这里。”老将军的声音有些悲壮。
『尼科夫同志！我们作为指挥官，向来就是要承担这种罪责的！唯一能够减轻这种罪恶的办法，就是让尽可能多的牺牲发挥作用』
『如果不在卫星离开预定空域之前摧毁‘天剑’，接下来我们只会承受更大的伤亡。现在让同志们有价值地死去，总好过把性命留到败亡之时被耻辱的心灵控制！』
尼科夫没有再说话，这个老军人默默地把留在二线的预备兵力调上了进攻位置。天启驾驶员们像雕像一样坚硬地矗立在自己的天启坦克上，望着前方无尽的巨型堡垒和不知所在的任务目标，他们当中很多人的生命只能以分钟来计算了。
天空中再次诞生几枚金黄色的流星，这些流星突破了血一般的晚霞，随后在距离地面六千米左右的高度上被两道短促的紫光闪过。
作为诱饵的几枚星际核弹同时在高空被拦截引爆，弹体残片像顺着伞流落的雨滴一样飞散开来。
常念在指挥讯道里听到佐菲亚情报官的声音接连进行了两次报告：“5号剑已定位！”“6号剑已定位！”
他终于看到了波多利斯克主要塞区的心脏，堤坝式的混凝土工事呈阶梯形错落分布，其中地势最高的两处顶阶。
这两处顶阶高地像左右心房一样沿对角线分布在要塞区最中央，东西两翼的进攻方向，像两支箭一样相对刺向这敌军阵地的最深处。
东翼的天启坦克突击部队，像钢铁的雪崩一样冲下坡顶，冲向遍布着堡垒和敌人的交通道。
在空中支援和远程火力都难以发挥作用的情况下，靠着装甲和主炮去撞击、撕咬敌人的坚固防线。
常念将战场控制显示转移到了东线战线，他看到战场数据上显示这支突击部队集结了近三十余辆天启坦克。
常念再一次感到了乌拉尔方面军工业生产力量的强大。
可从航拍画面中看到这么多天启坦克排列起来，竟然只有战场上那样有限的一片，常念便又感到了一支部队在残酷战争面前的渺小。
这种强大与渺小的矛盾引出了一个他最迫切的疑问：尼科夫将军真的能靠着这些坦克摧毁5号“天剑”吗？答案是不能。
天启坦克突击部队在冲进坡道最底部时，就已经被高大的混凝土堤墙挡在侦察机视野后面看不见了，只看到扼守在侧面的两座敌堡咆哮着向那最低处泼洒着火力。
在令人窒息的十数秒过去之后，那钢铁的集群身后忽然冲出了大面积的血肉长城！
是半机械先驱与‘梦魇行者’组成的冲锋步兵师。
这些先驱与行者们身后的红色斗篷大多已经破烂不堪，但还是凝成一股暗红色的洪流，像是冲入坡道底部的血液，又凭借着惯性从坡底重新冲了上来。
鲜血洒满了近在咫尺的混凝土堡垒。
很快，炸坍的巨型堡垒轰鸣着倾倒下来。
坡底，几辆幸存的天启坦克率先爬上高地突入5号剑所在的“北阶梯”，暴风雨一样的敌军火力在一瞬间全部覆盖到了它的顶部。
天启坦克化为废墟，紧跟在后的三辆天启坦克随即从首车残骸背后冲出来，将近处的热能防御塔彻底摧毁。
随后是整支突击群涌进了这处防御缺口，这些由半机械战士，梦魇行者，天启坦克组成的混乱的冲击集群，以笨重身躯和强大的火力迎来了属于他们的荣光。
至少在这种战场上，以轻捷矫健著称的盟军坦克们绝无可能撕碎这些代表着坚固与死亡的巨型堡垒。
库可夫对常念说：“尼科夫老将军将天启坦克重新启用于莫斯科战场的要塞攻坚却是个非常重要的决定，此前我们的坦克设计师收到了盟军的影响，老想着把这玩意退役，看看！除了天启坦克和半机械先驱组成的钢铁洪流，谁能撕碎这些密集的要塞群？靠那些脆弱的艾布拉姆斯？”
常念没有回话，他仍聚精会神地看着东线的战场。
高大的5号“天剑”从基座到塔尖全都受到了众多火力以不同仰角进行的抵近射击。
半机械先驱的榴弹炮，梦魇行者的汲取火炮，天启坦克的磁能加农炮纷纷扬扬的砸了过去。
“五号剑已摧毁！”常念听到了佐菲娅情报官传达东翼战场的捷报。
常念低声道：“到我们了。”
一双双眼睛开始从东线转移到西线，常念看着指挥屏幕上的西翼前线作战画面，身体逐渐发寒。
为了封堵摇摇欲坠的波多利斯克防御缺口，避免苏维埃联合纵队长驱直入，敌人从相邻防御区调来了三艘“伊利卡拉”空中要塞！
她们像三座空中岛般向联合纵队压下来，巨大的阴影遮盖了整个大地。
她们在低空缓缓转动着，溶解射线武器和内爆弹成片地在前线集群队列中荡扫燃烧，几乎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铁幕。
“哨兵！”常念怒吼着。
余下的‘哨兵’防空车已经不足以对抗足足三艘伊利卡拉空中要塞，联合纵队既没有可对空的天启坦克也没有轰鸣导弹防空车，常念只能让更多的‘灾厄’坦克混编着‘哨兵’冲了上去。
常念甚至要把自己乘坐的这座‘猛虎’运兵装甲车也派上去，但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拉住了他。
“铁幕！铁幕呢！”常念的怒吼声传遍整个作战通讯频道。
“还在冷却，该死的中国佬，你以为铁幕粒子的生成不需要时间吗？”不知道是哪个技术员的声音把常念怼了回去。
『不要管伊利卡拉，冲过去。』
更多悍不畏死的西线红军部队在将军同志的指挥下，顶着伊利卡拉的可怕火力突击到‘南阶梯’底部。
可这批突入‘南阶梯’底部的尖兵部队却找不到登上高地的道路，只能沿着长长的堤坝向两侧乱窜，横断式堤墙将他们挡在了这条死亡线上。
守在高地上的巨像坦克慌忙的将武器调成对地模式，大片的大口径密集的机炮从天而落，快速摧毁着那些冲到下方的装甲部队。
常念的防空部队已经被三艘‘伊利卡拉’空中要塞屠戮殆尽。
突击部队一片片炸碎。
姗姗来迟的‘铁幕’将最后一台‘女娲’式坦克罩住。
这辆茫然的‘女娲’坦克看着处于射击死角的最后一座高地天剑，终于找到了那狭窄的入口，鼓足马力冲了上去。所有的火力都对准了这台硕果仅存的‘女娲’。
可以预见，在铁幕保护的有闲时间内，这台‘女娲’绝无可能摧毁六号‘天剑’。
在一片死亡与毁灭的嘶喊声中，心如死灰的常念听到托尔布欣将军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说将军同志让我建那么多机场是干嘛的，原来是准备在这的。”
他抬头，在西方尽头，宛如鸿雁东归，近百架的‘狐步舞者’战机群带着一片阴影扑了过来。
这些‘狐步舞者’战机不断在敌人的残存的防空火力下坠落，但后续的机群立刻就会填充前方机队的空缺，在付出了几十架‘狐步舞者’的代价之后，剩余的轰炸机群终于抵达六号“天剑”的射击空域。
天际撒下一片片火红色的尾焰。唯一的‘女娲’坦克，里面的驾驶员看着天上的火红雨幕哈哈大笑，随着铁幕粒子消退，这台‘女娲’也在附近大量的‘巨象’坦克的抵近射击下化为一团烟火。
但他的作用已经达到了，无论如何，那些高地上的‘巨象’坦克再也来不及重新将吴起模式调整成对空模式。
雨幕降临，火焰狂飙而落。
狐步舞者的燃烧弹吞噬了‘六号天剑’。
常念看着燃烧倒塌‘六号天剑’，心中确是一点振奋的心情都提不上来。
“结束了吗？”他喃喃问道。
佐菲亚那任务目标达成的报告传达到了每一级指挥部：“6号剑已摧毁！”
带血的欢呼声摇颤着整个波多利斯克要塞区，几乎要把讯道里的撤退指令淹没了。将军同志只能不厌其烦的重复下达命令。『各部队撤出作战区域，卫星轨道导弹打击倒计时：120秒！』
第一波轨道导弹瞄准了要塞区内离交战地点最远的西北角，以免波及尚未完成撤离的作战部队。
常念来到观察窗床边仰望那闪闪降下的导弹尾焰。
他在等待这用鲜血和死亡换来的战果在这一刻盛开。
下一刻。
一枚星际核弹突然在空中爆炸开来。
紫色的光柱再次闪耀天空。
第二枚星际核弹也紧跟着爆炸。剩下的核弹每降落一段便遭遇一次新的拦截。
常念的神情变得僵硬起来。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这最接近胜利的一刻转瞬就变成了最绝望的一刻。
红军们眼睁睁看着空中燃烧的光点一颗颗炸散成大片的残花陨落下来，直到最后一颗星际核弹在距离地面约五百米的位置被摧毁。
星际核弹始终未能对仍然保存着一半以上防御工事的波多利斯克要塞区造成任何有效杀伤。
“七号剑！还有七号剑！”
有人在讯道里嘶吼道，所有的指挥官眼看着第七座“天剑”的能量反应出现在了作战地图上。
厄普西隆分子的阴险还是超出了苏联人的预计，他们将最后一座“天剑”保持关机状态隐藏在了防区核心的一处无法登陆的高地上，直到最后一刻才突然开机启用。
即使是最靠近它的苏维埃联合纵队，也绝对无法攀登那数百米的落崖，登上那几乎永远不可能到达的希望高台。“我们的作战倒计时只剩下最后6分钟了！”库可夫绝望道。
沃尔科夫的声音在讯道里响了起来：
“作为上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老兵，我很荣幸能在一场新的战争中跟随一位新的将军同志。”
“将军同志，请指引我，去夺取几十年前的上一位将军同志未能获得的胜利吧！”
『各部队，做好支援准备。』
将军同志注意到了要塞核心区那一座小小的电梯，那大概率是通往西侧区高地的唯一通道，也是沃尔科夫摧毁七号天剑的唯一希望。
而现在，有一条死亡过道，夹在东西侧高地的中央。
距离【致命冲击】打击：0小时6分35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