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8章
路上我还琢磨了会儿三大爷这个事儿,总觉得和我能有点牵扯。
一下死了上百条狗,难不成那些狗能给我托梦有啥冤情?
晚上吃完饭我就去到牌位屋子打坐。
自从我改造完房子,作息就极为标准,每早五点起床晨练,不用再去后院。
并非是因为地里埋着的东西,符纸和火柴棍以及盒子踩实后不会妨碍任何事。
只是木人桩都要打坏了,沙袋也漏了。
我只能找人过来全部拆掉。
拆的那天心还很痛,木桩早已斑驳,沙袋上的穴位油彩也已经脱落无踪……
可它们,承载了我十三岁到十八岁的所有少年时光。
在这里,我流过很多汗,蛰了很多眼,偷偷地哭过无数次。
一步步,过来了。
工人见我摩挲着木人桩发呆,还问我要不要留作纪念。
我摇头,“帮我全拆了吧。”
人得向前看。
拆完后我就开始往后院填土加高,分区域一块一块种上不同的花。
符纸阵位彻底藏于地下,花根将会逐渐的盘亘缠绕。
掩护一起,神仙来了也找不出院内的阵门破绽。
该撒种的撒种,该栽苗的栽苗。
这是我闲暇时最大的爱好。
慢慢来。
静心。
前院也一样被运来的土加高,我像个永不厌倦的园丁,推着小轮车一趟趟折腾。
纯良和许姨也会陪着我一起忙碌,加高的花土不需要再翻,按区域归纳整理。
我们仨人也算找到了一项闲暇时的消遣,做起来不亦乐乎。
几个月而已,当我走到前院,已经是艳艳花开。
仿佛沈叔依旧坐在葡萄藤下饮茶看书,十几岁的沈纯良戴着耳机,坐在墙头上,对着小镇的方向,下颌四十五度抬起,正在装忧郁少年,许姨房前屋后的忙活,陀螺般停不下来。
前两天我收拾衣柜,看到了里面挂着的一件仿旗袍款浅粉色长裙,指尖摸上去,尚有我穿着拜师那晚的余温,镜子中的我,却早已不是那时稚嫩的模样。
时光好像是变了什么,又什么都没变。
香罐里眼气袅袅,我闭着眼呼出口气,“师父,栩栩还是做不到彻底的放下。”
为什么我越长大,越伤感了呢。
慢慢的收回思绪,我默念静心咒,将大脑放空,真正的打坐是很舒服的。
摒除杂念,脑中默想太极,所谓久坐必有禅,知白守黑,神明自来。
此乃养心之道。
打坐完九点多,我洗漱后还和许姨纯良看了会儿电视。
他俩缓过神儿又开始了抢台。
许姨占了上风还要吐槽纯良坎坷的相亲之路。
磕碜完纯良,许姨还不忘把我拎出来说给她找回了一点颜面。
指望纯良她被那姑娘憋着的一口气不定得啥时候能出。
“你就直说吧,我进棺材前,能不能看到你娶媳妇儿!”
“够呛了。”
纯良死不懒颤的回,“许奶,您还是长生不老吧,有点盼头。”
许姨一哼哼,“你刚才说要看啥?若曦和四阿哥是吧,哎,我今晚就要看新版格格,我要看五阿哥!”
“许奶!”
纯良赖叽上了,“今晚正要虐心情节呢!若曦生病了都,你快换回去……”
我抿着唇角看热闹,说说笑笑,倒是安逸。
回到房间我和小杜鹃又聊了会儿。
刚要关灯睡觉,手机嗡嗡响起,点开是钟思彤发来的彩信照片。
她的行李箱。
然后又发来一条,‘栩栩,我新买的箱子到啦,过段时间我就要去看你啦!’
我笑笑回了个‘好。’
时间的确会抚平一部分伤痛,我们家阴沉散去,钟思彤也从丧母中走了出来。
她考上了电影学院,过完暑假,就是个大学生了。
高考之前,她就和我约好,想到我这来玩几天。
对这事儿她期盼了好几年,奈何以前年纪小,钟岚也不同意。
现在我们终于都长大一些,钟思彤也想看看我住了七年的镇远山是什么样,要和我好好聚一聚。
我很期待。
自从上次被钟岚木姨奶那出儿吓了一跳,和彤彤就一直没见面。
一晃都要小一年了。
“小杜鹃,我的好朋友要来了。”
我很开心的趴在炕上,“你也要像喜欢我一样的喜欢她呀。”
“我会的,栩栩姐姐。”
小杜鹃依旧乖巧,“你的好朋友,一定也会是我的好朋友。”
我嗯了一声,“晚安啦,明天又是加油的一天,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