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苏芷星犹豫的几秒,书房里又传出一阵不堪入耳的声音。
那像猫叫一样的声音和男人的粗喘声,令她的手臂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但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她又是在苏家借宿。
苏芷星收回想敲门的手,转身准备回房。
忽的,她看到一道瘦弱的身影颤颤巍巍从墙角离开。
苏芷星的心里一惊,倪慧月在外面?
书房里的女人不是倪慧月?
她快步追上,果然,倪慧月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苏夫人,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疼,我帮你看看?”
倪慧月连忙抹掉眼泪,满脸歉意,
“我吃过止痛药了,是我打扰你们休息了?”
“没事,我本来也睡不着。”
苏芷星说着,试探着问,“苏夫人是因为书房里的动静而伤心?”
苏芷星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倪慧月鬼鬼祟祟的,显然是在听墙脚。
谁会大半夜不睡觉,偷听别人的那种事?
除非,书房里的人,是自己的老公在偷情。
苏芷星没想到自己和倪慧月同病相怜!
都是老公劈腿,都是劈腿劈得明张目胆,都是道貌岸然的斯文败类!
可恶!
苏芷星发现倪慧月的脸色很不好,
“苏夫人,我扶你回房,顺便帮你按摩一下,为你疏肝理气。”
“好,谢谢。”倪慧月平时不喜欢麻烦别人。
但她对苏芷星很有好感,就莫名答应了。
苏芷星扶着倪慧月回到她的卧室,帮她趴到床上。
倪慧月的床很大,但被子只铺在一侧。
整个房间里,也没有任何男人的物品。
说明她已经守了多年的活寡,苏骏早就已经出轨。
苏芷星的秀眉拧成一团。
苏骏居然明张目胆在自己家里出轨,在倪慧月的眼皮底下出轨。
实在太离谱,太不把倪慧月当回事!
苏芷星本来不是一个管闲事的人。
但是,倪慧月是一个癌症晚期的女人,她的生命很有限。
在有限的生命里,还被老公每天都气着,明显会加速她病情的恶化。
想到这,苏芷星的神情格外凝重。
苏骏身为一代名医,不可能不懂肝郁气结是病根的道理,却仍然毫无顾忌伤害她。
夫妻是个什么东西,难道嫁人就是为了让自己备受折磨吗?
倪慧月被苏芷星一按摩,紧绷的神经松弛下来。
她身上的疼痛,也缓解了很多。
“小苏,你的手法很正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苏家的得意弟子。”
苏芷星,“……”她师从苏长卿。
而苏长卿是苏家的大儿子,她的手法当然是正宗的。
想到苏长卿对倪慧月的病情格外关心。
倪慧月在苏长卿这是备受重视的宝,而在苏骏那,却是毫不在意的草。
时日不多的女人,为什么不能为自己活一把?
苏芷星没有接话,反而劝起倪慧月,
“苏夫人,你得癌症,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情志长年累月压抑,内心的情绪多年来不能得到抒发,最终郁积成疾。”
倪慧月的鼻腔一酸,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痛苦一股脑涌上心头。
“小苏,你说得对。我自从二十年前丢了女儿后,就一直活在痛苦里。”
怀孕期间,苏骏以让她静养,他要钻研医术为由,就搬进书房。
她信以为真,满心憧憬着宝宝的降临。
后来孩子丢了,苏骏没有责备她,而她却活在内疚里。
再后来,她在半夜不经意路过书房,听到了书房里不可描述的动静,才恍然大悟。
苏骏大摇大摆搬进书房,研究的竟然是婚外情!
她无数次想离婚,但都被嫁夫从夫,苏家声誉大于天的老思想束缚。
一边找不到宝宝,一边又在丈夫那得不到安慰,各种压力下,她患上癌症。
她很怕,但苏骏却只是道貌岸然敷衍她,拖着她的病。
“苏夫人,原来你丢了宝宝?”苏芷星对倪慧月愈发同情。
古人言,劝和不劝离,但她这次很想劝离。
“苏夫人,放手吧。狗男人既然已经和我们无关,我们为什么不能为自己而活?”
“离婚后,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也不用操持这一大家子,一心一意治病养病,该吃吃该喝喝,该化疗电疗做手术,都可以去尝试。甚至想去旅游,也可以去。”
倪慧月的眼睛亮了亮。
她被束缚了整整二十年,她多么渴望自由。
但她眼里的光,很快暗淡下去。
“老苏不会答应离婚的。他很重视苏家声誉,离婚在他的眼里,就是笑柄。”
“重视声誉?苏老要是真的重视声誉,就不会出轨了!苏夫人,关键在于你离婚的决心。”
就像她一样,提出离婚,也受到乔逸辰的阻挠。
但她离婚的决心绝不动摇。
她不能让自己每天为了一个男人郁郁寡欢,不想步倪慧月的后尘。
“苏夫人,如果苏老不同意离婚,那你就捉奸,取证他婚外情。有了证据,还怕他不同意?”
“苏夫人,人生苦短,我们凭什么要活在世人的目光中?别人怎么看你,能帮你治病,能帮你延长寿命吗?”
听着苏芷星小嘴“叭叭”地劝说,倪慧月一直压制在内心的渴望,毅然觉醒。
她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
“小苏,真的可以自由吗?那我该如何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