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人不知已经紧张等待了多久,立刻回复:[抱歉。今天工作比较忙,我现在不在家,没办法当面送给你。]
年荼抬头看了眼邻居的房门,没有拆穿他的借口。
年荼:[好吧。]
年荼:[下次要不要考虑换一家店订花?]
这一次,对面过了很久才回:[……你不喜欢吗?]
隔着屏幕,年荼仿佛都能听到他心碎的声音。
她对着花束拍了一张照片,发送过去:[我很喜欢呀,花很漂亮,但很容易让我误会。]
年荼:[柳助理该不会喜欢我吧?]
整束花的色彩并不浓郁,配色浅淡而温柔,使用的花材却无一例外全部都是用来示爱的品种,热烈的爱意几乎满溢出来。
如果不刻意强调它是用来表达庆贺的,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一捧告白花束。
海夜黎明显慌了:[不是的。柳助理有女朋友。]
他懊恼地捏紧了手机。
和柳助理没有半点关系。花束是他亲手包的。
他知道不该这样,只是情难自控。
沉默半晌,屏幕又亮起来。
年荼:[……是我想多了,柳助理对不起!]
仿佛是感觉到尴尬似的,她转移话题:[对了,我今天试镜的时候好像看到海夜黎先生了。]
没等对面的雄性因此高兴起来,她又发道:[明明我一眼都没多看他,可汪导还是问了我们是什么关系……]
年荼:[我当然是一口咬定不认识他啦!]
年荼:[柳助理放心!我在好好履行保密协议!]
年荼:[小兔子敬礼表情包]
海夜黎:“……”
情绪忽起忽落,他明知是自己的错,却还是忍不住有些迁怒柳助理。
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弄出那份保密协议来?
如果没有协议……年荼对他的态度会不会不一样?
可事已至此,他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僵硬地回道:[好的。]
觉得语气太过生硬了,他又补救一句:[早些休息,你还在长身体。]
看见这条消息,年荼差点噗一声笑出来。
年荼:[我已经成年了,柳助理。]
现在才刚过九点钟,时间早得很,她不急着睡觉,一点困意也没有,还想再和伴侣聊一会儿。
年荼:[今天试镜的时候,海夜黎先生替我解了围,我很感谢。]
年荼:[礼尚往来,其实我略懂一点腿部按摩,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他?]
想解开他自卑的心结,就不能一直回避这个问题,她得和他一起面对。
这些天,她查遍了所有渠道的信息,也查不出海夜黎的腿到底是什么情况,他的隐私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完美。
但那天晚上坦诚相见时,她曾亲眼确认过,记得也很清楚,他的两条腿看起来是正常的,并不是鱼尾。
问题涉及最敏感的痛处,聊天框沉寂下去,海夜黎一直没有回复。
年荼开门回家,将花束找了个地方摆起来,洗了个澡换上睡衣,重新拿起手机,打算聊点别的话题缓和气氛。
他暂时不想聊这个问题的话,她不会逼迫他,时间很充裕,他们可以慢慢来。
刚打出两个字,聊天框突然弹出新消息。
海夜黎写了长长一段话,又发了几份病历报告给她。
他天生如此,换过无数个医生都无法医治,甚至根本诊断不出是什么病。每当他尝试走路时,就像是踩在刀尖上,疼痛一路蔓延到整条腿。
所以他幼时迟迟学不会走路,之后就年复一年坐在轮椅上。
看着这时间跨度近三十年的病历报告,年荼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幼年海夜黎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又因痛苦而反复倒下的画面,狠狠皱起眉头。
她喜欢用小美人鱼的称呼和伴侣调情,可她不愿他真的承受小美人鱼的苦难。
在心底暗骂了几句搞事的天道,她打起精神,提议:[要不我来给他按摩试试?说不定有用呢。]
年荼:[我有特殊的按摩技巧!]
无数最顶尖的医生都治不好的怪病,一点业余按摩又怎么可能起作用?
海夜黎心知肚明,却拒绝不了这种诱惑。
他实在太想亲近她了。
犹豫再三,他没能忍住,回复:[好。]
约好在十点钟见面,年荼换下睡衣,拿上一瓶精油,准时到隔壁敲门。
开门一看,本应刚刚赶到的海夜黎正优雅端坐在沙发上,而房子名义上的主人柳助理正满头大汗,气都没喘匀,显然是被老板紧急叫来打掩护的。
年荼偷笑了一下,没有戳穿。
她礼貌地和两个人都打过招呼,挽起袖子,看向柳助理,“麻烦您回避一下。”
“???”
柳助理瞪大了眼睛。
他才刚来,就让他走??
“按摩还需要回避吗?”,他将信将疑盯着年荼。
“嗯嗯”,年荼面不改色,镇定点头,“独家手艺,密不外传。”
这话听起来更扯了。
柳助理张了张嘴,正想再质疑两句,却听见海夜黎开口吩咐,“你先出去吧。”
先生竟然也让他走……
柳助理缓缓闭上嘴,心底涌现出一种迷茫的孤独感,仿佛成为了别人play的一环。
呆立两秒钟,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一个沧桑背影,决定明天就去把女朋友追回来,然后向老板申请带薪休假。
房门“咔哒”一声关紧。
偌大的房子只剩两人,海夜黎的紧张立刻成倍增长。
年荼朝他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带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甜香。嗅到熟悉的气味,脑海中一些记忆被激活,他更是面红耳赤,连呼吸都忘了。
而年荼似乎并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低头认真地看向他的腿,试图伸手撩起他的裤子。
在裤角处试探几下,她的手忽然抬起,落在了他的腰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