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齐齐冲上来。
芷萝猛地一甩袖子,就把这些家丁都给掀翻在地,冷声道:
“我看谁敢对阁主不敬!”
吕渔这才意识到,对方虽看着只是两个女子,但天命阁那鹊起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
只刚刚那一下他就明白,自家这些家丁护院根本就不是对手。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清清接过水碗,指尖一抖那符就烧了起来,她将符灰放入水中又递给了老郎中,由他给吕老爷子服了下去。
不过片刻功夫,老爷子忽地长长抽了一口气,闭着眼惊呼起来。
“来人……来人!这恶妇害我,救……”
喊了几句,忽地意识到异样,猛地睁开眼,迟疑着开口:
“来人……”
郎中算是亲眼见识到了天命阁阁主的本事,大喜过望道:
“醒了!真醒了!而且还能开口说话了!”
“老爷子,您福大命大,竟有天命阁阁主亲自出手给你诊治,您这头风定能医好!”
吕老爷子愣了一下,很快又想起什么,勉力转头四下搜寻。
吕渔突然冲上来,扑通一声跪在床前,握着吕老爷子的手声泪俱下:
“爹!您终于醒了!都怪儿子不孝,听信了那陈氏的谎言以为您需要静养不能打扰,怎知她竟敢如此对您!”
“爹您放心,我已将那恶妇关押起来,定要家法从重处置,绝不轻饶!”
“……扶我起来!”吕老爷子喘了口气,撑着身子让吕渔把他扶了起来,靠在床头。
他一身重病仍是很疲惫,但比起之前明显感觉精神了许多,而且最令他惊讶又有些安心的是,自己终于能说话了!
吕老爷子这口气已憋了太久,当场就将陈氏如何对待他的种种恶行,和盘托出。
众人听过只觉得这简直是没见过如此恶毒的妇人!
她当初先是以侍疾的名义,好生照料了瘫痪的吕老爷子一阵,虽说大户人家真正干活的都是下人,但毕竟每日接触病人,要操心老爷子的衣食住行也是辛苦。
全府上下都觉得陈氏十分孝顺,就在这时陈氏提出老爷子的病必须要静养,也不能见风,让大家尽量少来偏院探望。
如果想探望也要提前知会她一声,好准备妥当,别让老爷子吹了风加重病情。
府中除了吕渔和一双弟弟妹妹外,便是他那些妾室,再有就是下人。
那些小妾和下人根本巴不得离瘫痪的病人远点,乐得让陈氏一个人操心,这些人自打有了这条规矩就再没去过偏院。
吕渔也是借口整天忙着打理吕家的产业,极少出现。
而那一双弟妹性格内向懦弱,去了几次都被陈氏找各种理由训斥,不是说他们吵得老爷子休息不好,就是说害老爷子吹了风加重了病情等等。
而事实上,他们去看望吕老爷子之前,陈氏都会让人给他灌蒙汗/药,伪装成他在昏睡的样子,以免别人从他的表情动作中看出什么问题!
他身体已经大损,再灌蒙汗/药又是损伤,病情当然只会比之前更重!
久而久之,这弟妹两个也不敢再去偏院了。
而陈氏成功地让吕老爷子被有意无意遗忘在这里,就变了脸。
她只留下几个仅对她言听计从的下人,让他们每天只给老爷喝些稀粥,随随便便灌些药吊着命,完全谈不上伺候病人!
下人都是看主子脸色的,见主子根本不关心老爷子病情,他们便也不上心,一开始见他拉了尿了还勉强给换洗衣服,后来几天不管都成了常态!
再后来竟为了少洗些脏衣服,直接也不给穿了,直接让他光身盖床被子了事!
老爷子本就是头风瘫痪,自己翻身都难,久而久之终于得了褥疮,也得不到医治……
吕老爷子激动地控诉着,潸然泪下,越说越气愤,猛地咳嗽了起来。
吕渔立刻上前给他拍后背,却见老爷子倒吸一口气,吼道:
“别碰!疼!你想疼子老子吗!”
“你这个不肖子,一年多啊!你竟连一次都没来看过我!我看那毒妇敢这样做,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吕渔急声辩解:
“爹爹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你是不知道啊,一年前咱们吕家那守护神的神像突然碎了!自那之后家中各处产业就种种不顺,我也全是为了保住吕氏的积业,才日日在外奔忙,顾不上来看您啊!”
“什么!”吕老爷子脸色变了,“神像竟碎了?到底是为何!你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亵渎之事,惹怒了守护神!”
“真的没有啊!”吕渔一脸委屈,“那神像裂得毫无缘由,所以儿子才专程请来天命阁的清云大师,来帮咱们找回守护神……竟好有她在,儿子方才刚知,她医术比回春堂的汤神医还要精湛,能医好您的病!”
说着,吕渔站起身端端正正朝云清清施了个礼:
“刚才是在下一时糊涂了,竟怀疑大师,但我也是担忧父亲心切才会失了分寸,还请大师见谅。”
云清清眸色清冷,并未搭话。
芷萝冷笑道:
“吕家主倒是会看形势的,刚才死命要拦着阁主救病人的也是你,现在见拦不住了才装出一副孝子模样,真当所有人都吃/你这一套呢?”
吕渔面色一顿。
吕老爷子抬头看向云清清,面露疑惑:
“……天命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