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萧景,叫陈霄觉得很是危险,她心中一动,目光闪烁着,没有说话。
萧景抬手抚摸着陈霄的脸颊,眼神温柔下来,他轻声说道:“今晚我们两人单独相处,不叫旁的人跟着,好么?”
不等陈霄拒绝,萧景将她拦腰抱起,接着朝前走去。
一直走了很久很久,天快黑了,萧景这才停下了脚步,将陈霄放下。
陈霄站稳了,左右打量着,这是一处山坳,三面环山,一面临水,一湾浅浅的溪流蜿蜒流淌而过。
山林间,有不知名的鸟雀一声接一声的叫着,也有野兽的叫声应和着。
山脚下有座木屋,也不知道是何人修建的,看着有些年头了。
正四处打量着时,萧景拉着陈霄,找了一处平坦的石头,扶着她坐了下来。
天空墨蓝,一轮圆月升了起来,将山间照的分明。
陈霄四处打量完毕,视线落在萧景的身上,他此刻正进进出出,不知在忙碌些什么,仿佛对这里很熟悉似的。
片刻后,木屋内有光亮了起来。
萧景走了出来,牵着陈霄进了木屋,扶着她坐下来,说了一句:“我出去一会儿。”
陈霄看着眼前的木屋,微微皱眉,这木屋十分简陋,一张木床,一张杂木拼接成的桌子,两个高低不平的凳子,一个火炉,一些简单的用具。
桌子上一盏简陋的油灯,火苗闪烁不定,借着烛光,她看见桌凳、木床上,有擦拭过的痕迹。
陈霄心内暗自奇怪,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
半柱香后,屋外有了动静,等的百无聊赖、肚子咕咕直叫的陈霄走到门口,朝外看去。
萧景背对着她,正蹲在溪流边。
陈霄好奇心被勾起来,朝外走去:“你出去了这么久,做什么去了?”
萧景起身将手中的东西交给陈霄:“拿着!”
陈霄接过来一看,是沉甸甸的、还滴着水的,刚才洗剥干净,串好的小型野兽,正仔细端详着是什么时,萧景头也不回的说道:“是野兔!”
“哦。”陈霄拿着野兔,呆呆的看着萧景忙碌着。
好一会儿,陈霄才明白萧景是在燃火堆。
萧景吹了吹火折子,将火堆点燃,“噼里啪啦”干枯的草逐渐燃烧起来,将上面的干树枝燃着了。
陈霄看着火光明灭中的萧景,不由纳罕,他出身名门,居然连这些都会?
他这样的人,出门在外,居然随身带着火折子?
这不是他贴身随从该干的事情吗?
火势渐渐稳定下来,大半的干枯树枝燃烧成红炭,萧景接过陈霄手中的野兔,架在火上。
将野兔烤熟后,萧景取下匕首,将兔腿肉削下,一片片的喂给陈霄。
见陈霄吃饱后,他方才吃了剩下的兔肉。
草草吃完饭,萧景示意陈霄随他去溪边净手。
陈霄蹲下去,撩起溪水净手,溪水清凉,圆月倒影在水面上,莹白一片,熠熠生辉,她起了玩心,故意撩起溪水,将水面上的月影击碎。
萧景在一旁说道:“夜间溪水太凉,小心受寒!”
陈霄只得起身,转身时脚下踩到一块儿生有苔藓的石头,滑了一下,萧景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扶稳。
陈霄冲萧景感激的笑了一笑,拍了拍胸口,庆幸不已,差点儿滑倒掉进水里。
萧景顺势牵住她的手,朝回走着。
看了一眼并肩走的陈霄,萧景忽然问道:“你为何穿着男装?”
“从未见你这般样子,雌雄莫辨,倒像个俊美少年郎!”
陈霄奇怪的看了一眼萧景,“自然是外出行走方便!”
萧景停下脚步,与陈霄面对面站着,眼神幽深的看着她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约我在这里见面?”
陈霄心里急跳,不想叫他知道她是为了李崇年而来,就说道:“我恰好在这附近,你不是在各地张贴了文书,说要见我吗?”
“鄣山风景秀丽,索性我就约你在此见面!”
听了这话,萧景的眼中有隐隐的笑意,陈霄面露不解之色。
见陈霄疑惑,萧景反倒笑出了声:“这间木屋,是我少年外出游历时,曾住过的!”
陈霄暗自想着,汴州离江洲这么远,他出门游历为何会来这里?
萧景仿佛看懂了陈霄脸上的神情,微笑着说道:“那几年我父亲忙于征战,不大顾得上我,我一心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就跟着师傅,停停走走,遇上心仪的地方,就住上几月!”
“鄣山风景绝美,天下闻名,我们路过江洲,在这里住了半年。”
陈霄点点头,难怪他能在这山中,找到这么偏僻的木屋。
此时一轮圆月升上了山巅,皎洁的月色映照在陈霄的脸庞上,她眼睫忽闪看着萧景,转动间眼睛光华流转,灿若星辰。
一时间,萧景只觉得就算是世间最上等的珍珠,也没有这等光辉。
萧景的心跳快了几分,他眼神灼灼,看着陈霄,微微叹息着,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又渐次吻着她的眉间、双眸、脸颊…
依依不舍的松开陈霄后,萧景声音低哑着说道:“我心悦你,想与你共度一生。”
陈霄刚要张口,萧景止住了她:“你不想成婚,也没关系,我此生唯有你!”
“也只有你!”
“我们既然做了夫妻,就长长久久的做下去,好么?”
“以后,你尽管放手去做你的事情,我等你!”
“等你闲暇时,我们来鄣山见面!”
“或是我去江宁府见你!”
“以后,我会护着你,镇海军若有事,我北郡的兵马不会袖手旁观!”
陈霄看着眼前的萧景,惊疑不定,方才他还要重兵围了江宁府呢,此刻又这么说!
她的眼神出卖了她的心思,萧景捧着她的脸颊,无奈的说道:“你相信我!”
“方才,你口口声声说要离开我,我气急了,口不择言!”
萧景轻轻的吻了吻陈霄的额头。
陈霄心脏“咚咚”跳个不住,心里忍不住哀嚎一声,完了完了!
她原以为他是来找她算账的,还联手梁之于设下了连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