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戚留下人手关注后续动静后,找了个僻静地方,将蔡凌玉的外衣衣衫烧干净后,方才回去复命。
天蒙蒙亮,梁之于睁开眼睛,他抬手捏着眉心,只觉得头疼欲裂,口干的很。
他坐起来喊了一声:“传书!”
“端茶来!”
无人应答。
他起身下地,衣衫下摆却被什么东西压住,他扯了一下,没有扯动。
回头去看,梁之于十分诧异,屋内的灯烛早就熄灭,门窗未开光线十分昏暗,他的床上居然躺着一个人,身子微微起伏,显然睡的正香。
梁之于猛地想起昨晚的那一幕来,他面色大变,难道他床上的竟然是那蔡凌玉不成?
他心猛地沉到了谷底!
不可能!
他昨晚明明将人扔了出去,还栓了门窗的,她是怎么进来的?
梁之于浑身僵硬,手脚冰凉,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梁之于死死的盯着床上的人,他一路负伤赶来江宁府,眼见着就要见到陈霄求娶她,却出了这样的事,叫他还有什么颜面去见陈霄?
陈霄将这蔡凌玉托付给他照顾,纵然蔡凌玉昨晚有心算计,他也不能就这般与蔡凌玉共处一室。
蔡凌玉毕竟是蔡家大小姐,这般坏人名节,岂是君子所为?
他绞尽脑汁的想着,也想不起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面色青灰,小心翼翼的将衣衫下摆扯出来,跌跌撞撞的走出屏风,到书桌后坐下来,沉默良久。
天光大亮,传书隔着门喊道:“公子,该起来了!”
门内无人应答。
传书推开门走进来:“公子,天亮了,该....”
他话未说完,就见着他家公子坐在书桌后,定定的看着他,脸色十分难看。
传书不解的问道:“公子既然起来了,为何不应?”
他走过去打开窗户,又绕到屏风后,准备收拾床铺,正在这时,床上的蔡凌玉“嘤咛”一声,坐了起来。
传书听见动静,恰好和床上的蔡凌玉撞个正着。
“你怎么会在公子的床上?”传书眼睛瞪的溜圆,诧异的问道。
蔡凌玉正面色茫然的左右张望着,她一眼看见了传书,顿时变了脸色。
转眼她的神情一僵,脸唰的白了,慢慢的又浮出一层殷红来。
她的头一点一点的转动着,看向屏风后的梁之于。
传书连连退了几步,一脚在屏风里,一脚在屏风外,他的视线在梁之于和蔡凌玉之间来回移动着,他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公....公....她....她....你....”
梁之于看着传书,神情晦暗的问道:“昨晚,你去了哪里?”
“我叫你,你为何不应?”
传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公子昨晚叫我了?”
“昨晚不知为何,我饮了杯茶后,困的很,昏昏沉沉的,衣衫也没脱,就睡下了,一夜睡到大天亮,刚才醒来!”
梁之于垂下眼睛,沉声道:“叫解剑进来!”
“再去找一套蔡小姐的衣衫来,送蔡小姐回去!”
传书看了一眼屏风后床上只着中衣呆呆坐着的蔡凌玉,迟疑了片刻。
梁之于喝道:“还不快去!”
传书急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蔡凌玉在床上拥着被子,她脸颊绯红,隔着镂空屏风低低的喊了一声:“公子!”
梁之于淡漠的看了屏风后的蔡凌玉的一眼。
蔡凌玉将要出口的话立时咽了回去,她心下纳闷,明明昨晚被梁之于推出门外,为何今早会在梁之于的床上醒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中衣虽然完好,但是外衣衣衫却不翼而飞,她心里得意兼有几分鄙夷,这梁之于看着一派端方,谁知也徒有虚名,开始装的一副正人君子坐怀不乱的模样,谁知最后还不是把她拉上了他的床?
眼见心愿得偿,蔡凌玉心里快意起来,她满心欢喜,只是面上却泫然欲泣:“公子,昨晚...”
“昨晚,我只是见你叫传书,传书不应,才想着服侍一二,并非有意...”
蔡凌玉一面低声哭泣,一面隔着屏风观察着梁之于。
谁知那梁之于恍若未闻,一语不发,并没有像之前一般耐心抚慰她。
蔡凌玉恼怒起来,沉了脸,眼中满是狠厉!
不一会儿,解剑走了进来。
蔡凌玉见有外人来,正要抬手将床帐放下来遮掩身形,忽的她停住了手,捋了捋头发,端坐在床上不动,低声啜泣着。
解剑身形一僵,垂目躬身行礼道:“公子!”
梁之于吩咐道:“叫人去请大夫来!”
“是!”解剑应下,转身出去传话。
取了衣衫进来的传书,看着梁之于的脸色不对,也不敢多问,只将衣衫搁在屏风旁,就退到门外。
蔡凌玉取了衣衫,极快的穿上,走出屏风,红着眼睛看向书桌后的梁之于。
梁之于垂着眼睛,沉声说道:“蔡小姐,还请先回去,等查清楚此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蔡凌玉正要说话,传书进来,躬身行礼道:“蔡小姐请吧!”
蔡凌玉咬了咬牙,转身出去。
传书看着梁之于,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巴。
大夫来后,梁之于指着书桌上的残茶,示意着大夫:“请大夫看一看,这茶水里,可有什么异样?”
大夫闻了闻茶水后,又伸出食指,蘸了一点茶水,放在口中仔细的验过后,方才说道:“这茶水中有催情散!”
传书和解剑神情大变。
传书猛地扭头去看梁之于,他惊道:“公子,难道是蔡...”
梁之于脸色黑沉,挥手止住了传书,示意传书送大夫出去。
传书面色愤然将大夫送出去后,又快步进来,他握着拳头,愤慨的说道:“这些日子蔡小姐安安静静,我还以为她转了性子,谁知她居然给公子您茶水中下药,也太过份了!”
梁之于垂着眼睛道:“解剑,去问问,昨晚大家可有什么异样,是否都像传书一般,饮茶后睡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