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
电话响了半天后被接通了。
对面传来林光耀的声音：“喂，谁啊？”
“爸，是我！”
“臭小子，你在哪呢？”林光耀连忙问。
林辉焦急地说：“爸，我在总院，你就别多问了，麻烦你跟总院打个招呼，我们要见王忆雪。”
林光耀愣了一下，随后立即点头：“好，你等着，我现在就打电话。记得帮我看看小雪，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好。”
林辉挂了电话。
“怎么样了？”保安队长问道。
林辉说：“稍等一会。”
几人全部狐疑地盯着他们。
护士也下意识地和他们保持了一点距离。
在医院待了这么久，什么事他都见过。
但就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的两个兵。
王辰全身都散发着浓重的杀气，让人不敢靠近。
林辉脸上虽然挤出一丝笑容，但眼里却满是生人勿近的冰冷。
还好是白天，要是大晚上值班碰见，估计都能做噩梦。
没过一会，电话响了起来。
“接吧。”
在林辉提醒下，护士连忙拿起来。
讲了两句，神色就变得郑重起来。
“好......是是是，我马上带他们过去。”
挂断电话，护士脸上露出笑容：“赵队长，没事了没事了，都是误会。你们跟我走。”
随即，他就带着两人朝电梯走去。
保安队长看着他们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
还好他见多识广，没有贸然动手。
要不然还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呢。
......
十三楼，重症监护室外。
林辉和王辰趴在玻璃上，紧紧盯着病房里唯一的床铺。
此时的王忆雪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戴着呼吸面罩。
鼻子和身上全都插着管子，看起来无比地凄惨。
旁边一个医生小声问：“你们...是她的亲人吗？”
林辉红着眼睛点头：“对，这是她哥哥，我是她未婚夫。”
医生理解的点点头：“放心吧，她已经脱离危险了。”
王辰猛地转过头，一把抓住医生的手，焦急的问：“医生，你告诉我实话，接下来她会怎么样？”
林辉也紧紧盯着医生，像是要把他吃了一样。
医生狠狠咽了下口水，努力地组织语言，想着尽可能不激怒两人。
“她进来的时候，身上起码有八九处弹片，我们进行了两天三夜的手术，这才把所有弹片给取出来。”
“不过她受伤时间太长，初期的时候没能得到最及时地治疗。”
“有几处弹片压迫她的神经，并且其中还有一处压迫她的脊椎神经......”
“你能不能说点我听懂的？！”王辰大声吼道：“我妹妹她到底怎么样了？”
走廊上的人全都被吓了一跳，纷纷看过来。
林辉拍拍王辰：“小点声，这里是医院。”
王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狂涛乱涌的心情平稳下来。
他死死看着医生，声音比刚刚小了许多。
带着哀求问道：“医生，你告诉我，她不会变成植物人吧？”
听到植物人三个字，林辉心咯噔一下。
全身肌肉都绷紧了。
呼吸都在这一刻停滞了。
医生摇头：“放心放心，她不会变成植物人的。”
听到这话，两人全都松了口气。
但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们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不过......”
“不过什么？”
王辰情绪再次激动起来，死死瞪着他。
医生害怕的看了看王辰，随即对着林辉说道：“不过，他的脊椎神经被压迫了太久，我们现在的医疗技术没办法将她修复。”
“最好的情况是，她能通过后期疗养，渐渐恢复。”
“如果不好的情况底下......”
他偷偷看了眼王辰，脸对着林辉说：“有可能，下半生就只能一直躺在床上了。”
“什么？”
王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推到墙边。
医生吓得举起双手，连忙喊道：“同志同志，你，你冷静点，你冷静点啊，我们已经尽力了！”
“尽力个屁！”王辰像一头愤怒的狮子：“尽力应该是把她恢复原样！她才二十多岁，她不可以躺着，你让她站起来，让她站起来啊......”
医生差点被吓哭了，只能求助的看向林辉。
林辉浑身颤抖得厉害，但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
他一把抓住王辰的胳膊，用力把他拉了回来。
医生吓得像是受惊的鹌鹑，但还是深吸口气，安慰地说道：“我们已经请了专家联合治疗，但医生也不是神仙，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你尽力你姥姥！！”
王辰想要冲上去，却被林辉死死抱住。
林辉连忙对医生挥手，让他先走。
医生连忙吓得后退几步：“再有两天观察，就可以出重症室了，到时候我们一定会再尽力......”
看到王辰要冲过来，医生吓得赶紧跑路。
“你冷静点！”
林辉用力一推，王辰的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他死死看着林辉，突然泪流满面。
无力地蹲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泣不成声：“爸，妈，我对不起你们！我没有照顾好小雪，我对不起小雪！”
“我也没能履行对你们的承诺，我不是个人......”
他双手捂着脸，整个脑袋都埋在膝盖之间。
周围的人全都叹口气，投来同情的目光。
林辉眼睛通红，默默走到他旁边蹲下，一把搂住他。
将他整个人都搂了过来。
王辰整个人嘶哑的哭泣着。
眼泪打湿了林辉的衣角。
林辉的眼泪也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换了过去，看到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他心里只有鄙视。
但现在，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王辰的伤心。
在他的印象里，王辰从小就是一个硬汉。
父母早早离世，即便是在父母的葬礼上，他都坚强地没流过一滴泪。
训练场上不管多苦多累，他都能咬牙忍着。
即使任务里受了伤，也总是一笑而过。
但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不能触碰的底线。
王忆雪，就是他的底线。
作为亲哥哥，他对王忆雪的感情最深。
也承载了他对父母的承诺。
没有了父母，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
小小年纪，便承担了一切。
这些年所有痛苦，他全都藏在心里。
这一刻，知道底线被触发，才彻彻底底的爆发出来。
没有了父母，王忆雪就是她最后的亲人。
如果连王忆雪都走了，那家也就没了。
这辈子，只剩下归途......
林辉用力搂着他，哽咽着说：“没事没事，只要忆雪还活着，家就还在。”
“下半辈子不管她怎么样，我们都一起照顾她.......一起！”
两人的脑袋紧紧靠在一起，泪水犹如决堤一般。
这一刻，两个最坚强的钢铁硬汉，全都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