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哀求道，“你把她们放了吧，我跟你走，只有我们两个，我不喜欢这个大叔，他看我的眼神里藏着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个人的也是，他好像随时要扒光我的衣服，我害怕。”
林子越看着她越来越红的脸，知道她的药渐渐生效了。
为什么她只是回到小时候，而不是有春药该有的反应呢？
他想起上次查到，盛宁和唐诗琪给苏若瑶下药。
她似乎也是回到小时候。
难道是因为苏若瑶的体质异于常人，遇到这种药物，会出现记忆错乱？
关晓明趁林子越走神，眼疾手快地将苏若瑶拽到自己身边。
狠狠掐上她的脖子，语气中带着邪气，“呵呵，不愧是乔一鸣的外甥女。虽没血缘关系，但骗人的本事却不少。”
林子越上前一步，却又投鼠忌器。
关晓明的手抚摸苏若瑶的脸，她恐惧的颤抖。
晶莹剔透的美人泪，一滴滴自眼角滚落，瞧上去，可怜无助极了。
泪珠落在冰凉的地板上，砸在林子越的心上，烫得他心尖儿疼。
林子越怒喝，“关晓明，你别碰她。”
关晓明的手狠狠掐着苏若瑶，贴着她的脸，“你想全身而退也不是不行，先把我儿子的命还我，他为了你妈妈，不惜与我合作，真是深情似海呀！”
苏若瑶肩膀惊恐得一颤，似乎无法忍受他的接近，疯狂尖叫，猛踢关晓明的小腿骨。
关晓明的人过来想控制住她。
林子越对身后挥手，有人将那几名大汉拦住。
关晓明被苏若瑶踢得倒吸口凉气，挥手朝她的脸打去。
林子越上前，攥着他的手腕，“关晓明，放开她。”
盛宁看出林子越被苏若瑶这张脸彻底迷住，他悄声说：“关先生，不如将他们都绑起来，林子越显然和您不是……” 一条心。
看到他阴鸷的眼神，声音不自觉止住。
关晓明掐着苏若瑶的脖子，威胁道，“林子越，你别得寸进尺，我们还没让黎睿得到应有的惩罚，你现在这样，是想临阵倒戈吗？”
苏若瑶脸上全是恐惧，脸色变得灰白，双眼完全失去焦距。
她伸手想抓住什么。轻轻摇头，口中呢喃，“你骗我，你没做到，你又骗我。”
林子越原本平静无波的黑眸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大步朝盛宁走去，一脚踢在他的肚子上。
嘶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傲然，“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叫嚣，上次我就想废了你，如果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你以为关家会让盛家苟延残喘到今天。”
林子越常年锻炼和练武，盛宁平日里娇生惯养，这一脚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盛宁捂着肚子，想说什么，直接晕死过去。
关晓明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身后的几名保镖迅速站在他身侧。
林子越嘴角噙着讥笑，冷冷地瞥向他身后道，“关晓明，好好兑现承诺。否则，你之前的事曝光，政府和黎家能不能放过你？”
“还是那句话，只要苏若瑶和你答应的酬劳，我会带着她远走高飞，关家和黎家的事与我无关。”
关晓明顺着林子越的目光，门口凭空多出二十来个保镖。
他这次出来只带了八人，很显然林子越早就对他起了防备之心。
关晓明换上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缓缓松开苏若瑶的脖子。
“好，我答应你，可没我帮忙，你也不能把她运出北城吧，身后这几个女人，你要怎么处置？”
林子越对苏若瑶招手，温柔诱哄，“到我这边来，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苏若瑶小跑着躲到他身后。
关晓明深知，硬碰硬他是必输。
现在人质在对方手里，他向来会审时度势。
“大侄子，我们总要搞垮黎睿吧，否则关氏也拿不出那么多酬劳给你，先把他女朋友做了，是不是更好一点。”
林子越看着躺在地上，像虾米一样蜷缩着的盛宁。语气莫名带着笑意，“总要让黎睿亲眼见到才好玩吧，我正在等他们赶过来。”
关晓明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林子越没想回答，只低头看着怀里的人，“慕景琛来了，你跟他走？还是跟我走呢？”
苏若瑶的黑眸里闪过迷茫，随后布满悲伤。
“他，不会来了，他不要我了，和爷爷一样，他们都嫌我不乖。”
林子越很满意她的答案，手轻抚她的脸，眼睛直视她的，“你只能和我在一起，和他们在一起，你不会得到幸福，记住了吗？”
苏若瑶纤细的睫毛轻颤，看向汪秀丽四人。
“求你放过她们吧，他们都不是好人，我好怕他看我的眼神，好像要把我吃了。”
林子越的心狠狠一颤，关晓明看到他的眼中闪过狠戾，下意识得倒退一步，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们，但你要跟我走。”
苏若瑶点头，那双无辜的眼神犹如透明的水晶，清澈见底，林子越的心跟着沉沦。
安静的厂房外响起汽车鸣笛的声音。
苏若瑶的手颤抖，林子越邪魅地捏着她的下巴，“我们走吧，你答应我的。”
苏若瑶被拉着朝厂区内走，他的手紧紧握着她的。
她迟疑着，鼓足勇气问，“她们呢？”
“黎睿的人会救走她们，我答应你不会伤害她们。你答应跟我走，是不是也要做到。”林子越的声音不大，却肯定苏若瑶能听到。
苏若瑶沉默着跟他走，厂区很大，他俩走了十几分钟。
林子越停住脚步，伸手按下手里的开关，墙体移开一人宽的缝隙。
他先让苏若瑶出去，紧随其后。
难以想象，外边是竟是一条大马路，路边停着两辆车。
见他们出来，有人打开车门，林子越扶苏若瑶上车，自己坐在她旁边。
车子行驶在路上。
苏若瑶盯着窗外的风景，车内陷入沉默。
从废旧工厂出来，已经过去有一小时。
林子越看出她的担心，解释道，“我给黎睿发了消息，他们应该救下人质了，你不要担心。”
苏若瑶修长的手指轻划玻璃，语气非常平淡。
“我很佩服你，明知道我是假装，还愿意配合我演戏，还是你在故意拖延时间？”
林子越斜靠着车门，温柔的翘起一丝弧度。
“最初确实被骗了，可你在关晓明的怀里落泪，我认识的苏若瑶可以倔强，可以任性，可她轻易不会落泪，演戏终究是演戏。”
苏若瑶苦笑，“你抓住我的命门，逼我现身，到底想做什么？我不认为你真的喜欢我。”
她从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
林子越漂亮的眸子里闪过赞赏，随后又满是落寞。
“你大概低估了自己的魅力，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对你倾心付出呢？慕景琛可以等你五年，韩希禹为了你，差点婚礼都不参加，徐奕哲……”
苏若瑶震惊地看林子越，“他？韩希禹没参加婚礼吗？”
那她的罪过就太大了，要怎么偿还这样的深情，怎么面对杨姗姗呢？
林子越看着她眼底的落寞和愧疚，眼神变得凌厉。
猛地拉过她的胳膊，逼她与自己对视，两人呼吸相闻，冷声道，“你不许想别的男人，你只能想我，只能看我。”
苏若瑶漆黑如墨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身影。
林子越的禁锢下的人浑身颤抖，她害怕。
他的头埋进苏若瑶的肩颈处，发闷得声音传来，“苏若瑶，我宁愿你像刚才那样骗我，也不要你怕我。”
苏若瑶低头，漂亮的唇线紧紧抿着，此刻看不到任何情绪。
林子越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他对视，“骗我都不愿意吗？”
苏若瑶勉强挤出一个苦笑，“你又何苦呢？”
“即便为那几个人，你也不愿意吗？苏若瑶，我并不想强迫你，可你不乖，我就要采用不堪的……”
“还能如何不堪，像疗养院那样？”
林子越的手骤然松开。
苏若瑶迅速逃离他的禁锢，退到角落里，头瞥向窗外。
司机忽然开口，“头儿，前边好像设了关卡，咱们按计划走小路吗？”
林子越点头，司机将车开向乡间小路。
苏若瑶的手指在玻璃上来回滑动。
林子越挪动身体靠近，轻抚她散落的头发。
苏若瑶不躲不闪，他沙哑又带着无奈的声音响起。
“十年时间，我看着镜子中不堪的自己，每天在想该怎么折磨乔一鸣在乎的人。”
“在疗养院时，你已经被他们折磨地陷入绝境，我知道那时的你，意志最薄弱，用催眠术，诅咒你永远不会得到幸福。”
“精神折磨才是最好玩的，你果然每天做噩梦，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我看着你在泥潭里挣扎，却依旧能勃勃生机地活过来。”
“江逸的死让你痛苦，我看着你再次陷入绝境，这次你连原因都不知道，我看着你不敢表白，看着你爱而不得。我在想，这次这朵花应该会凋零吧！”
苏若瑶闭眼，那些痛苦全部呈现在眼前。
她只觉这天冷得出奇，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初春，却比寒冬腊月还要更冷。
林子越看着她更加苍白的脸，漂亮的眸子里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情切。
随后自嘲一笑，“可你上大学后，依旧还是绽放光芒，学习拔尖，漂亮的让人忍不住靠近，你藏起所有本事依旧那么耀眼。”
“我那时候似乎不再恨你了。”
林子越当初想过放手的，看到苏若瑶和慕景琛在纽约活得肆意明媚。
那是躲在黑暗中的他，从未有过的笑容。
他看着苏若瑶扬起那张笑脸。
那一刻，仇恨已经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