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自山完全看不懂眼前的女人。
她怎么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上前一步抓住苏烟的手:“我就刚刚说了你几句,你至于生这么大的气么,我们已经夫妻二十年,轻轻我也不会放弃,我们一起带她好好去治疗,苏烟,别说气话了,好吗?”
沈自山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
他其实很不解。
一向温柔善解人意的老婆怎么突然态度大变。
其实苏烟变成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而且这段时间,她总是神出鬼没的,他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
沈自山一直觉得她是被沈轻轻的事情刺激到了,才心性变了。
苏烟转头看了沈自山一眼:“我可不是说气话,不怕告诉你,当初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挖薄婉华的墙角,她抢了我最爱的男人,我自然也不能叫她生活幸福圆满,如今薄婉华已经死了,我心里的那口气也消了,我实在是没有必要继续演戏,装你贤良淑德的沈太太了。”
沈自山听到这句话大为震撼。
但是苏烟的脸上却是云淡风轻的表情。
沈自山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是完全不能接受的样子。
“苏烟,你什么意思,我们夫妻二十载,你说你只是在跟薄婉华斗气?”
苏烟瞥了沈自山一眼:“没错,我是薄家养的戏子没错,但是当初我跟我师兄白清洹是订过亲的,她横刀夺爱,抢走了我最爱的师兄,我怎么能甘心,所以我忍气吞声这么多年, 就是想看看她的下场。”
沈自山大受打击:“所以你这么多年的温顺贤惠,都是演出来了,你……一直在……骗我。”
沈自山无法相信。
他这辈子爱过的两个女人都爱那个戏子白清洹。
这些年,他待苏烟也是真心实意的。
虽知道自己不过是她报复薄婉华的工具罢了。
现在薄婉华死了,她就立马要离婚。
这算什么?
一起生活了二十年的伴侣,当真一文不值。
“沈自山,从始至终,我都没有爱过你,但好歹我们有个女儿,所以我也不想跟你撕破脸,我们好聚好散。”
沈自山手指颤抖着,有些失控的指着苏烟:“苏烟,你如此骗我,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沈自山气的大步离开。
苏烟浑不在意的样子。
走到院子里的一处走廊下面抽烟。
没一会儿,一个颀长的身影走到她的身后。
苏烟转身看了他一眼,眸色倒是变得恭敬起来:“少主。”
男人面容硬朗,但却透着一股子冷酷。
“薄靳修已经怀疑你了,那个珍珠耳环是什么时候丢的,你也不知道吗?”
“你这办事办的实在是有够差劲。”
苏烟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之色:“这件事是我有所疏忽,但是仅仅凭着一个耳坠,他也只是怀疑而已,他找不到任何证据的。”
“你身上的任务已经完成,已经不适合留在这里了。”
苏烟点头:“这段时间,我就离开,去美国定居。”
男人转身离开。
看着男人的背影,苏烟原本弯下的腰又直了起来。
其实,她完全没有必要怕他。
论资排辈,自己还是他的长辈。
但是他的身上就是有一种压迫人的野性和权威。
让人不敢直视。
薄婉华当天就下葬了。
薄家还是诡异的安静。
薄老太太伤心过度晕倒了几次,已经住院了。
薄婉秋和薄婉韵都去医院陪着了。
老爷子一直将自己锁在房间里面。
下人说,他将最心爱的棋盘和棋子都烧了。
薄家下面子嗣众多,但是没人敢多说一句话。
沈忆白全程很安静的参加了薄婉华的葬礼。
他是作为儿子参加的。
虽然现在全世界都知道薄靳修也是薄婉华的儿子。
但是他所做的一切,还是以薄婉华弟弟的身份。
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一切归于平静之后,整个薄家老宅显得格外的空落。
今天几乎所有人都住在主宅里面。
老爷子并没有下来吃晚饭。
管家说,老爷子又去祠堂了。
沈忆白也没有出现。
其实姜辞忧已经注意到,沈忆白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并且沉默不语。
吃完饭之后,薄靳修去了书房。
他今天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整个人都非常凝肃。
姜辞忧过去的时候,他正在跟萧清霖通电话。
姜辞忧知道他们最近在偷偷调查天堂岛背后的势力。
姜辞忧也没有进去打扰。
她打算先回房间。
正好经过沈忆白房间的门口。
管家手里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是一些餐食。
管家叹气:“忆白少爷都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这样下去怎么行?”
姜辞忧接过餐盘:“给我吧,我给他送进去。”
管家正好求之不得。
他这几天天天来送东西,但是每次都是原封不动的拿出来。
管家走了之后,姜辞忧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门。
然后就推门走了进去。
沈忆白不在房间里面,而在阳台之上。
整个人蜷缩在一个藤椅一面,抱着双膝。
今日的晚风很大,他却穿的很单薄,头发也被吹的凌乱。
听到门口的声音,他也没有转头。
而是开口:“福伯,我不饿,你出去吧。”
姜辞忧没有出去,她还是端着餐盘去了阳台,放在藤椅中间的圆桌之上。
沈忆白看到姜辞忧有些错愕:“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