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暗观察他的脸色,满目星辰意气风发。

不像是生气啊,难道是……有什么好事?

坐定之后她就笑看着他。

“皇上,您怎么来了?”

赵君尧胸口一起一伏,不是喘息而是兴奋。

他神色激动道。

“卿卿,江南的水灾能治理了!”

“而且这一次将一劳永逸!”

夏如卿:“……”

您大上午的跑过来就是说这事儿?话说您不是应该找大臣商量么!

赵君尧这混蛋究竟是怎么想的?!

没错!

即将要娶无数小老婆的男人就是混蛋,她就是窝火!

赵君尧完全没发觉她的诧异,继续兴奋道。

“海外的波特兰国有一种灰色的泥,遇水则凝,坚硬如石,可以久经风雨而不蚀!”

“当地人用这种泥砌成的房屋可以百年不破!”

“如果我们把它买来加固河堤,岂不是比泥坯坚硬百倍,而且也不用年年修筑河堤,劳民伤财……”

赵君尧越想越兴奋,一双睿利的眸子如天上的星辰,光芒万丈。

那张无时无刻不冰冷淡漠的面孔,此刻也满面红光,极尽张扬。

夏如卿震惊了。

这么多年,她从未见过他这么高兴过。

哪怕他的掌上明珠年乐儿出生。

他也不过大肆摆宴庆贺了一番,比其他皇子公主多花了些心思而已。

她甚至有些错觉,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他吗?

仔细一看,真的是他。

她有些不可思议,又有些震撼。

眼前这个男人。

不喜美色,不好功绩,甚至把自己的小家都放在了次要位置。

整个人整颗心装着的都是江山社稷,天下百姓。

不可否认,他真的是一个好皇帝。

当然,他也是当之无愧的丈夫和父亲。

对后宫女人,不管宠爱与否一律都是厚待。

对子女,不管出身如何也同样的关怀。

虽然厚此薄彼不可否认。

可这也是人之常情不是么。

五个手指伸出来还不一样长,凭什么要求他绝对公平?

总之,他已经做得问心无愧,做得足够好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幼稚。

那帮女人真的进来,又能如何?

不过是和后宫其他女人一样,过着优渥而清冷的生活罢了。

他还是自己的,起码目前是。

她要努努力让以后也是,一辈子都是。

夏如卿想了想就笑道。

“那可要恭喜皇上了!”

虽然不知道波特兰国到底是什么国,离这里有多远,皇上又是怎么知道这东西的存在的。

但是此刻,她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她只需要恭喜他相信他就可以了。

果然,赵君尧高兴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道。

“这个波特兰国离大楚朝有万里之遥,不过都是陆路!”

“朕打算派人去请些技师回来,或者把这种泥的配方买回来!”

“你觉得如何?”

夏如卿有点儿纳闷。

“皇上,后宫不得干政,这件事皇上做主就好!”

奇怪,这种决定为什么要问她?不应该去找大臣商量吗?

她总觉得今天他有点儿不对劲,果然她的直觉是对的。

下一瞬,赵君尧直接来了句。

“派夏靖风去如何?”

夏如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她愣了愣,试探地问。

“他……可以吗?”

“这么远的路,靖风还是读书人,应该不……”

赵君尧打断了她。

“你放心,不是他一个人!”

“还有鸿胪寺和工部的几个,另外户部侍郎也会去!”

也就是说,靖风只是个小跟班?

这一趟他们要是把事儿办成,解决了江南水患,他们这一行人可全是功臣。

这么大的好处……居然能落到靖风头上。

赵君尧他……是在给靖风铺路?

夏如卿有些不自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纠结道。

“皇上!”

“臣妾知道……您是在为靖风好!”

“可这么远的路,他资历也不够,您……还是别派他去了吧!”

她艰难地开了口。

虽然给靖风拒绝了一个好机会,但她总觉得自己没做错。

有时候,揠苗助长也不是什么好事。

总不如自由生长来地结实。

她总希望自己弟弟能扎扎实实地一步一个脚印……

赵君尧紧握她的手。

“你放心!”

“朕并不是任人唯亲!”

“他有这个能力!”

当初夏廷风也是这样被他破格提拔上来的。

事实证明,他的眼光的确不错。

到底是皇帝,看人的眼光十分毒辣。

哪怕一开始有许多人不服气,现在也没有了,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夏如卿也不好再反驳。

皇上决定的事,再坚持就过了。

她屈膝福礼。

“多谢皇上!”

赵君尧高兴道。

“夏靖风在户部做的不错!”

“去年江南赈灾多亏了他!”

“卿卿,他吃的磨炼已经够多了,够扎实了!”

“你要相信他!”

赵君尧十分爱才。

对真正有才之士求贤若渴,不论出身。

他重用一个人一定是因为才华。

不然,五王六王七王都能做事了,他为什么不让几个亲弟弟去?

“好了皇上!”

“臣妾相信您就是了!”

夏如卿脸色都有些不自在了。

赵君尧见她如此,也松了口气。

“好!”

“朕也是怕你不放心!”

夏如卿咕哝道。

“还别说,我还真是不放心!”

赵君尧赶紧道。

“你放心,都是陆路,没有水路,虽然一来一回要些时候,可总比水路安全!”

夏如卿惆怅地点了点头。

“只能这么想了!”

“什么时候启程?”

赵君尧犹豫了片刻,还是道。

“下个月吧!”

“长则一年,短则半年就回来!”

夏如卿点点头,就没再多问。

皇上决定的是,又是朝堂之事,真是不好再问。

哭哭啼啼舍不得更要不行。

而且她知道,以靖风的脾气定然是抢着去的。

这是他的抱负也是他的热忱,妇人之仁阻阻拦拦的也没意思。

随他去吧。

……

说了会儿闲话一转眼到了中午。

赵君尧心情极好。

夏如卿就试探地问。

“皇上,臣妾不放心……想出宫看看!”

赵君尧几乎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应该的!”

“你们姐弟想来许久未见了,送一送也是应当!”

夏如卿浅浅一笑。

“多谢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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