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江城市自己解决?”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方书记,这可不是小数目,三亿多啊!你是在开玩笑吧?”
“老方,你没发烧吧?”姜副书记难以置信地盯着方振国,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发出笃笃笃的声响,“江城的财政状况我们都清楚,怎么可能拿出这么多钱?”
“是啊,老方,这可不是儿戏!”另一位领导也跟着附和,“三亿多,就算砸锅卖铁也凑不齐啊!你要是真有办法,就赶紧说出来,别在这儿故弄玄虚,耽误大家时间。”
“方书记,”宋敏也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不会真的以为陈阳能拿出这么多钱吧?就算他能,这笔钱的来路也值得商榷。”
“老方,”李书记也带着疑惑的目光看着方振国,“你到底有什么妙计?赶紧说出来听听。”
“对啊,老方,别卖关子了!”其他人也纷纷催促。
方振国微微一笑,显得十分从容,他拿起桌上的合同,轻轻地拍了拍,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各位领导,你们对江城的财政状况确实了如指掌,如果要我们一下子拿出三亿多现金,确实无能为力。但是,钱虽然拿不出来,东西却可以!”
“东西?”众人更加疑惑不解,纷纷猜测方振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老方,你说的东西是什么?”李书记追问道。
方振国神秘一笑,指着合同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用石墨矿抵债!”
“用石墨抵债?”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脸上都写满了疑惑。
“没错,”方振国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可以等石墨矿开采出来之后,用开采出来的石墨来抵消这笔赔偿款。”
“这……”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书记,你的意思是……”宋敏试探性地问道,“用石墨矿的收益来支付赔偿款?”
“不是,”方振国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直接用石墨矿本身来抵债。”
用石墨抵账?会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空气都凝固了。所有人,包括一直胸有成竹的宋敏,都愣住了,目光呆滞地聚焦在方振国身上。他们的大脑嗡嗡作响,像一台超负荷运转的机器,拼命地处理着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用石墨抵账?这简直闻所未闻!他们之前设想过无数种可能性,从省里拨款到市里集资,甚至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接受处分。却从未想过,方振国竟然会提出如此奇葩的解决方案。
有人觉得这像小孩子过家家,用玩具交换糖果;有人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如同要用空气抵债务;还有人觉得这是奇耻大辱,堂堂一个大省,竟然沦落到要用资源抵债的地步。
一时间,各种想法在他们脑海中翻涌,交织成一团乱麻。宋敏的两位秘书也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方振国。他们曾在国际事务中见过类似的操作,一些贫穷国家因为无力偿还债务,只能用本国的矿产资源抵债。但那是贫穷国家啊!华夏,一个泱泱大国,经济实力雄厚,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这种方式,怎么说呢,这种办法一般都是特别贫穷国家对外采用的办法,像华夏这么大的国家,用这办法......
“这个办法……恐怕不行吧!”姜副书记听完方振国的想法,连连摆手,手中的茶杯都险些倾倒,洒出几滴茶水。
“老方啊老方,你也不想想,那石墨开采出来,猴年马月了?黄花菜都凉了!人家科美集团那么大的跨国企业,能等得起吗?指定不干啊!”
“对呀对呀,方振国同志,这石墨可不是你说开采出来就能开采出来的!这可不是挖个坑就能解决的事儿啊!”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领导附和道,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寒光:“这涉及到勘探、挖掘、提纯等等一系列复杂工序,哪一步不得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这时间成本,人力成本,你算过吗?”
“就是就是!”另一位领导也急忙插嘴,“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们能开采出来,人家科美集团凭什么要答应?他们要的是现成的钱,可不是一堆黑乎乎的石头!到时候人家要是不答应,我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不是一样废废么?”
“而且,”一位头发花白的领导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这石墨的品质如何?储量有多少?这些都还是未知数啊!万一开采出来品质不好,或者储量不够,那我们拿什么去抵账?岂不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另一位领导则担忧道:“万一开采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比如塌方、渗水等等,那损失可就更大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一位年轻的领导则提出了一个更尖锐的问题:“就算一切顺利,石墨也开采出来了,那运输也是个大问题!这么大量的石墨,这运输成本,谁来承担?”
……
七嘴八舌的质疑声此起彼伏,会议室里像炸开了锅一样。
方振国却只是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等大家的声音渐渐平息下来,他才缓缓开口,用手指着合同上的内容,语气坚定地说道:“他们不同意?他们不同意能行么?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这合同上只写了赔偿多少,又没说多长时间赔偿完,也没说不可以用以物抵账!他们按合同办事,我们也是按合同办事,这有什么不行的!”
方振国话音落下,各位领导这才想起来去看合同。说白了,这就不是这些领导经手的事,这合同从第一天到自己手里之后,这些人就没认真看过,甚至有人连翻都没翻过。现在被方振国这么一提醒,他们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于是,大家纷纷拿起合同,仔细地翻看起来。有的戴上了老花镜,一字一句地研读;有的则直接用手指着条款,小声地念叨着;还有的则干脆拿着笔一道道画着,认真比对着。
看到合同上确实只注明了赔偿金额,却没有说赔偿啥时间,也没有说不能以物抵账,几位领导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他们互相交换着眼神,似乎都在问:难道真让方振国抓到空子了?
“那恐怕也不行,”钟省长看着手里的合同微微摇头,将合同放在桌面上,看着方振国说道,“方振国同志,你要想清楚,荒地不能给科美集团,是因为下面有石墨。说白了,地不是红线,可石墨是红线!”
“你就这样把石墨白白给了科美集团,这不一样触及红线问题么?”钟省长说完之后,撅着嘴连连摇头,“红线问题,原则错误,我们不能犯!”
听钟省长说完,其他人不由纷纷点头,“对呀,这不就等于把石墨送给科美么?这是犯错误的!”
“方振国同志,你这办法不好,这是违反原则的!”
“我们辛辛苦苦开采出来的石墨,就这么便宜了小鬼子,这绝对不行!”
面对大家的质疑,方振国并没有着急,他抬头看看钟省长,“钟省长,对于您的这个看法,我有些不同看法。”
“哦?”钟省长眉毛一挑,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嗒嗒声,“方振国同志,愿闻其详。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