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笑两只手都攥着膝盖上的被面,指关节处因过度用力泛着白。席玉的话她听明白了,如果将高曲的所作所为公之于众的话,很有可能牵扯到程逢时。
“还有件事情。”席玉没等云之笑给他答案,就继续说。
“什么?”
U盘在席玉的手指上打着转,他表情有些漫不经心,“云清已经决定了,让周——哦不,应该是云挽月和顾家联姻。”
云之笑手指微动,松开被自己攥地起皱的被面。
“她本来就是云家的女儿,联姻对象换成她也无可厚非。”云之笑假装不在意地道。
但她眼神的闪烁,还有手指间的动作,说明着她在意。
“顾京墨一点都没有反对。”
云之笑猛地看向席玉,眼中的不可置信都变得有些尖锐,攻击力很强。接下来再怎么掩饰,都不会让人打消她一点都不在乎的怀疑。
相处了多年,怎么会不在乎。
就算是养的一条狗,相处了没多长时间,突然死了,还是会难过的几天没吃下饭。
尤其是被区别对待。
被席玉发现了,云之笑觉得被他看了笑话,不自然地坐好,表情也冷了下来,“他反不反对关我什么事。”
“你不喜欢他?”
“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他又不贱,被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扇了一巴掌,巴不得和我撇开关系。云挽月配他刚刚好,反正他对她一开始就有好感。”
云之笑的不甘掩饰的很快,好似随着她的话音落,对顾京墨的留念就消散了。
是因为从不觉得是自己的,所以才不会嫉妒,释怀的这么快吗?
席玉忽然意识到,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懂这个十八岁的外甥女。
“那你想知道越曼婉的反应吗?”
云之笑没出声,只是一双眼睛注视着席玉,诉说着她的在意。
“她得知云挽月才是她认识的那个小妹妹时,说的第一句话是‘这么多年我居然认错人了,怪不得她没小时候可爱了’。”
席玉是原封不动的陈述。
云之笑的脸比刚才还要苍白。
这是在意了。
席玉嘴角噙着笑。
越曼婉这些年,对她真的比亲妹妹还亲,哪次有好东西不也记着她。居住在国外,也要飘洋过海地让人寄过来。
“可恨,你偷了云挽月的好十年。”
“那是她活该!”
云之笑兀地红着眼,充斥着愤怒,对着席玉吼道。
“如果不是她,我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你描述的那个情况,不是她,也会是别的孩子来关上门。当时的她,又怎么会知道她做错了什么。”
“可偏偏那个人就是她!”云之笑瞪着眼睛看着席玉,“你什么时候会善解人意了。要真是这样,高曲还会死吗?”
席玉缓缓抬起眼,那眼神宛如寒冬深夜中从枯井里射出的幽光,透着彻骨的寒意与阴森。眼眸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黑洞,散发着一种能将人灵魂吞噬的吸力,令人不寒而栗。
云之笑张着嘴,要想说的话,突然间发不出声来。
“呃——”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云之笑的脖子就被席玉桎梏住了。
云之笑呼吸困难。
瞳孔向上翻起。
只要席玉的大手再一收力,她的脖子就会发出一声脆响,而失去呼吸。
“你想做什么?”
脖子刚得了自由的云之笑还没缓过来,她的双手就被席玉分别抓住。一阵脑晕,她被压在床上,而席玉欺身而上。
眼神很奇怪。
不是杀意。
而是流露出一种跟高曲很像的眼神。
原来,无论这个人美丑,他们露出的眼神同样可怕。
是恶魔。
“阿滢,你是我的。”
席玉声咬在云之笑耳边。
一句似情人的呢喃,但让云之笑遍骨生寒。
她猜测席玉对席滢有龌龊的心思是一回事。
学着席滢的一言一行也是一回事。
直到现在,被席玉压在身下,成为席滢的替身。
她才彻底慌了,害怕起来。
又恼怒席玉发疯发到了她身上。
在席玉满是酒气的吻落下时,云之笑脑袋一抬,猛地撞向席玉的额头。
席玉吃痛松开云之笑,云之笑也眼冒金星。
但她很快又坐起来。
看席玉揉额头没其它反应,明白他这是清醒了。
啪!
在席玉放下揉额头的手时,云之笑一巴掌也招呼到了席玉的脸上,“别把你恶心的欲望发泄到我身上。”
“抱歉。”
席玉也觉得自己荒唐,居然因为一个眼神,就觉得她就是十八岁的席滢。
他真是疯了。
云之笑没吭声,但心里没接受席玉的道歉。
席玉已经等同于高曲了。
“我不要求视频经由你发出去,但我需要你把U盘寄给程逢时。至于他怎么决定,我都尊重。”
要为小敏姐姐发声,还是选择站他的养父那边,都可以。
“席先生,你可以做到吗,就当是弥补你刚才的无礼之举。”
“你砸的我的东西可是价值万金。”
“失去自由的人,总会要疯一疯的。”
席玉突然间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