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王法吗?!”
被怼了一句的许仁杰短暂错愕之后,脸上满是怒气的开始呵斥吕青。
随后,才将目光落在了乾帝身上。
“陛下!吕青此人猖狂至极,视朝廷法度如无物!”
“臣请陛下褫夺吕青官职封赏,严加惩治,以正法纪纲常!”
说完,许仁杰便跪倒在了地上。
乾帝见状,心中却是有些异样。
吕青是什么样子他还是清楚的,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这么说,断然不是酒喝多了。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才对。
只是刚刚吕青那一番话,听起来确实是有些过分。
“吕青,朕问你,你刚刚所言不是在开玩笑?”
此话一出,包括林裕昌在内的不少大臣全都是微微一愣。
陛下张嘴就是开玩笑,显然是还有着为吕青开脱的打算,难不成今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要?
就在此时,都察院的其他一些官员,也是纷纷站了出来。
“陛下,请严惩吕青!”
“臣请陛下严惩吕青!”
“……”
一时间,林林总总有十余人站了出来。
基本上都是都察院的人。
乾帝看着这一幕,不由得眉头一皱。
朝廷监察一直都是分开来的。
御史台风闻奏事,弹劾人的时候不需要多少证据。
但都察院却不一样,他们只要是弹劾人那就是证据确凿,而许仁杰也确实是拿出来了证据。
现在吕青又顶着上,让他这个做皇帝的都有些为难起来。
就在此时,吕青却开口了。
“陛下,臣刚刚所言并非是开玩笑。”
“今日臣不仅仅要这么做,还要问都察院的诸位几个问题。”
“他们到底是为了我大乾天下安定为己任,还是陕州那群所谓士族养的狗?”
此话一出,许仁杰等人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粗鄙之言!吕青你有辱斯文!”
“果然是商贾之子,哪里有半分朝廷官员的样子?”
见许仁杰等人反驳,吕青冷笑一声。
“骂你们都是轻的,若是你们今天所作所为当真是受人指使,本官还要和你都察院算一笔账呢!”
说完,吕青便朝着乾帝拱了拱手。
“陛下,臣就算是不看许仁杰的弹劾折子,大概也能猜出来这其中的几家士族有谁。”
“安宁县赵家,陇右县长孙家,同安县于家,这些人应该就在其中。”
听到吕青列数的这几个士族,乾帝蹙着眉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内侍。
那内侍瞬间心领神会,迈步来到许仁杰面前,将那许仁杰手中的折子接了过来。
乾帝打开折子看了一眼,发现果然里面有吕青说的这几家。
“你是怎么知道的?”
满是好奇的看着吕青,乾帝心中有些疑惑起来。
他可是一直盯着吕青的,这折子吕青可没有看过,而许仁杰更不可能一开始就给吕青看了。
只见那吕青淡淡一笑,躬身道:“陛下,因为这几家在秦王叛乱之前,就和秦王府不清不楚。”
“秦王事败之后,这几家因为涉事不深,臣便没有从重处置,而是让他们将秦王在任是侵吞的当地农田全都吐了出来。”
“包括这几家在内,陕州涉事士族有三十多家,臣都让田文杰在清丈农田的时候,将所有东西都记录在案。”
“各家余留自己原本的农田之外,臣已经全部将其分给了当地无田可种,亦或者被强夺农田的庄户。”
“也正是因为如此,臣对吐浑国用兵的时候,陕州百姓也是积极支持。”
说到这里,吕青冷冷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许仁杰,沉声道:“反观许大人,不经调查,只是听信所谓士族谣言,便要将原本属于农户的农田全都弄回去交给这些士族。”
“臣想问许大人一句,你是要为秦王翻案吗?”
吕青这最后一句话犹如一道霹雳落下,顿时就将许仁杰吓得不轻!
脸色煞白的摇了摇头。
“陛下!吕青在污蔑本官!”
“本、本官没有打算为秦王翻案!”
说着,那许仁杰便开始磕起了头。
而看着这一幕的乾帝,也是面色微冷,一言不发。
吕青见状,接着说道:“你冤枉?你如果不是为了秦王翻案,这行为反倒是更加恶劣!”
“陕州休养生息在即,百姓才刚刚喘了一口气,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
“你这时候不管不顾,为士族讨回所谓的‘农田’,就是将陕州百姓往死路上逼,也是将朝廷的威严信誉踩在脚下!”
“若是陕州民乱,你许仁杰和都察院这群蠹虫,当负主要的责任!”
“千刀万剐也难以解决麻烦!”
此话一出,不仅仅是许仁杰,都察院不少官员也是纷纷跪倒在地上,战战兢兢不知所措。
原本以为是证据确凿的弹劾,吕青这一次必定被他们拿下。
谁曾想这吕青三言两语就把问题抛给了他们。
这要是坐实了,他们今日都得交代在这里!
眼见许仁杰满头大汗,战战兢兢说不出话来。
乾帝此刻也知道自己该相信谁,不该相信谁了。
随手将那奏折丢到地上,冷哼道:“都察院乃是我朝重地,尔等也知道证据确凿才能判案,如今就因为这些蛀虫一本折子,就轻信了对方,构陷朝廷重臣。”
“许仁杰,你口口声声说什么目无法度,你给朕说说,到底是谁目无法度?”